“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可汗的,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服从我!”贵由举目望了望正在烈日下炙烤的大地,暗暗发誓。
身后二十里,一支军队追踪而来。拜答儿立即命令贵由阻挡,贵由强按住心中的怨气,只好率自己的部下转身迎击,而敌军见势不妙又一哄而散,然后又阴魂不散地尾随而来。这种战事让贵由不得不疲于奔命,他甚至担心自己既使不死于刀箭,也会被累倒。
安西军萧不离、罗志与陇右军卫慕、汪世显合兵一处,正在不紧不慢地追击。甘州义勇军的陈同顺着河谷,从前方疾驰而来,报告道:
“报诸位将军,敌军正在前方二十里处,已经人困马乏,估计他们今晚必须在白亭海过夜。”
萧不离也抬头望了望无垠的远方,抹了抹脸上的汗渍,那风刮来的不仅是热浪,也有沙尘,和汗水混在一起在众人的脸上形成一道道污垢黑线。
“罗兄弟以为我等如何?”萧不离转脸问副都督罗志。
罗志却将脸偏向卫慕,自从秦九在肃州城下壮烈而死,罗志与萧不离两人就心存芥蒂,虽然不致于延误军机,但两人之间的话语越来越少。
陇右军总管卫慕连忙道:“国主的使者说,郭侃已经率领黑甲军八千人驰援,与我等夹击敌军。我估摸着时日,他的人马大概就在前方不远处。”
汪世显道:“汪某以为,敌军虽仍有两万人马,但人困马乏,又缺少粮食与箭矢,呈强弩之末,已不耐久战。我等不可离着敌军太远,一旦敌军与郭侃所部遇上,我等立刻举军强攻,敌军的末日就要到了。”
“既然如此,我军应该节省体力,各部交替追击,勿令敌军得到喘息之时!”萧不离立刻做了决定。麾下将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是战意却高涨,一扫一月前的颓势,人人都意识到战事将会很快结束,自己属于胜利的一方。
汪世显是新归附秦国不久的前金国将领,赵诚让他做了陇右军的副总管,这次随卫慕守凉州功劳不小。眼下见敌军已经穷寇之势,便主动请命道:
“汪某新入秦军,未立尺寸之功,眼下正是我军反击之时,汪某愿接替甘州义勇军追击!”
“那就有劳汪副总管了!”萧不离点点头,“但事骚扰,勿与敌酣战,以使敌不敢松驰懈怠为要!”
“是!”
当下汪世显便领着本部两千骑军顺河而下,往前方追去。贵由见秦军追来,不得不又转身阻击,汪世显稍退,又举兵去追,反反复复六七次,让贵由伤透脑筋。
待又一次击退了秦军的追击,已是太阳西沉时分,风也有了几分凉意,贵由终于赶到了拜答儿扎营处所在的白亭海。
贵由见拜答儿坐在地毯上舒服地躺着,全身铠甲都被丢在一边,赤着膊子,一边还在饮着清水,贵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拜答儿,明天我来做前锋,你来殿后!”贵由一屁股坐倒。
拜答儿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也极厌恶,但不想因这件事再和贵由产生口角:“那好吧,不过你别领错了路才行!”
“我保证能将你送到你父亲那里去!就算是迷途的羊羔,我也可以办到!”贵由暗讽道。
“贵由,你最好对我尊敬一些!”拜答儿忽地从地上坐起来,“要不是你在肃州城外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早就趁凉州无人防守,拿下凉州城,一路北上了。”
“哼,我是在肃州城下多攻了几日,可是你不是从西边来了吗?不也嚷着要是不拿下肃州城便永不退兵吗?”贵由怒喝道。
“我不跟你计较,等到了我那英明父汗面前,你我再争辩,是非曲折,我父汗自有公论!”拜答儿有恃无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