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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是父母先祖所赐。我姓耶律,自是受之于父母。”耶律楚材道。“在下鲁钝。不知国主之‘赵’姓又是从何而来?”

耶律楚材这话是讥讽赵诚的来历不明。

“居士应当知道,天下铺燕京之掌柜乃是我的私属。昨日他告诉我。近来有商人传说我赵诚可能是徽钦二帝之遗种。”赵诚轻笑道,“你说我这个赵姓从何而来?”

耶律楚材眉头一皱:“这等坊间屑小之传闻,国主也相信?”

“我赵诚不需要拿宋国皇帝的名头往自己脸上贴金,可是这个传闻却来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赵诚道,“不过,若是有好处,我也不介意自称是赵宋之偏支后裔。不比你耶律楚材,乃大辽国皇族之长支正裔,呵呵!”

“国主还未告诉在下,您是从何处而来?”耶律楚材追问道。他地表情十分冷淡,苏氏悄悄地拉拉他的衣袖。

“二月初出中兴府,二月初九至黑水城,三月过沙漠,北狩蒙古两月有余。六月二十六至官山下,遇到窝阔台和他的怯薛中军,四日前至野狐岭,在那里我替窝阔台修了一座坟茔,同样在蒙古草原,我也替他的诸位宗亲们修了不少坟茔。”赵诚慢条斯理地说道,“另外我还要告诉你,蒙古草原怕是需要三年才可恢复生机,至于人口嘛,尚需十年。”

“啪!”耶律楚材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到地上。

“还有,拖雷一时不慎,喝了不该喝地东西,估计命也不久矣吧?”赵诚摇了摇头,像是很惋惜的样子,“可惜啊,四十岁刚出头,正是不惑之年。”

赵诚见耶律楚材脸色极难看,补充道:“居士可别乱猜,窝阔台在官山避暑时患重病,据说是因为杀孽太重,金国山川之神因而作崇。巫师们说只有亲属以身替代,窝阔台的病就会痊愈,所以拖雷就喝了那杯念过咒语的水。这是俘虏告诉我地,我本也不相信,可是刘仲禄向我证实了这一点。”

耶律楚材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些。

“这不奇怪,我只不过是最恰当的时机,用最少的力气搬起了一座大山。”赵诚道,“所谓一击致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兵者,诡道也。”耶律楚材喃喃地说道,“国主出奇兵,趁人不备。事半功倍。如此奇计,让在下钦佩。大河上下,人人都知道我耶律楚材是蒙古人设地中书令,为蒙古人尽忠尽职,国主莫非是来索命的?”

“哪里、哪里?”赵诚大笑,“普天之下,你耶律晋卿是最了解我的,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

耶律楚材注视着赵诚的身后地赤兔马。忽然叹道:“赤兔马老了,怕是时日不多了。”

“呵呵,居士应当知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赵诚道,“赤兔马虽老矣,但仍不缺沙场豪气,就算赤兔马老迈。它却留有追日神驹。居士今年不过四十有三,春秋正盛,正是大有可为之时,何来如此老态?”

“我不过是一书生,何来大有可为?”耶律楚材道。

赵诚轻笑:“中兴府作坊里,出产一种四轮车,其关键构件皆以精钢制成,坚固耐用。无论是天堑还是平原,可负重数百斤长途奔驰。然其虽耐用,还需精心维护之,辎重军士们常用油脂涂抹其轮轴,以达润滑省力耐磨之效。所以,这油脂看似低微无用,却是必不可少之物。以物及人,蒙古人若是车夫。那么中原大地一切官吏、文士、百姓、贩夫走卒就是四轮车。你耶律楚材就是那必不可少的油脂。”

“若是这油脂不甘为你所用呢?”耶律楚材反问道。

“那我一定会将它供着,至少也不能被他人得到。”赵诚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国主不是来杀我的,那就是来寒舍做客的,国主若是不嫌简陋,不妨坐下来饮茶。”耶律楚材道。他试图将赵诚地话封死。

赵诚不以为意,他打量了一下耶律楚材身边的妇人与少年,故意问道:

“敢问这是居士的夫人与公子?”

“正是贱内与犬子!”耶律楚材道,他见赵诚总是笑脸相迎,也不好意思总是板着一张脸。

苏氏深深地作了一揖,那耶律铸却有模有样地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