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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跳下赤兔马,郑重地从瓦希德丁手中接过这块用精美木匣装着的所谓金牌,正准备打开看一看,只听瓦希德丁又道:

“总督还是在路上再看吧。”

赵诚愣了一愣,也没在意,转头递给徐不放收好。

“诸位还是回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赵诚虽然对河中府立有小功,但是我心中仍然有所遗憾。这一次离开,也许我就再也没有机会重回撒马儿干,但是我希望我能在有生之年,再一次重临撒马儿干,亲手将所有的遗憾都丢入乌浒水中。”赵诚骑上马回头冲着送行的人群道,“我发誓!”

“禀主人,全体人马已经准备好,请主人下令!”萧不离来到赵诚的面前,请示道。

“全体上马,目标正东方,出发!”赵诚命令道。

何进已经领着先锋队先行出发了,陈不弃和萧不离带着自己的人马护卫再侧,他们持枪佩弓,精神抖擞地跃上了战马,跟随着自己的主人踏上去东去的路途——那里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祖先生活的地方,这似是一种回归,他们怀着憧憬与渴望而去。也多了几分对撒马儿干的离愁别绪。而长长的驼队在一声令下,如蠕动一般缓缓地前行,迎着东升地太阳,向着东方走去。

赵诚向身后挥了挥手,猛地一回头,策着赤兔马奔驰而去,在这一挥手之间他告别了过去,在这一回头之间。他奔向了未来既可测又未知的东方。撒马儿干人良久地注视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直到长长的队伍再也看不到,才怅然若失地回到城内,继续着自己平淡重复的生活,他们当中也许有人会忘记曾经有一个桃花石人曾经是他们的长官,但却有更多的人将更加怀念这位桃花石人,正所谓失去才知珍贵。

赵诚赶上了队伍中间的王敬诚等人,王敬诚回头笑着道:

“撒马儿干人送给你什么金牌?”

赵诚命徐不放打开那个精美地木匣子。只见里面又一块丝绵包裹着的金牌,赵诚将它取出来,金光闪闪的牌面上用波斯文与阿拉伯文各写着一行文字。

“国家的支柱、教团的桂冠、真主的宝剑、桃花石汗!”刘翼凑过去念道。

“好东西啊!”王敬诚笑着道,“只是没有多大用处。”

赵诚和王敬诚等人站在一处高岗之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驼队从眼前走过。在驼铃声声之中他们看到脚下的路,穿过沙漠与草地,越过高山与雪川,伸向遥远地东方。也是在这样的驼铃声中。他听到了术赤病死的消息。对于赵诚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位他曾抱有好感的蒙古贵族死亡了的消息,说不上是坏消息,只是术赤如此静悄悄地死去,远离自己地出生之地和自己最亲密的亲属,死时一定是有些落寞的吧?

一个人无论生前曾是多么的荣耀,临死时一定都大彻大悟了,无论是不世地功勋还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成了过去,而世界却总是掌握在活人的手中。赵诚和王敬诚、何进等人的心中对未来充满着期待,尽管对未知的未来还心存几分担忧。

然而在赵诚抵达畏兀儿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既喜又忧的消息:他的妻子梁诗若怀孕了。

夜晚帐篷之中,赵诚和梁诗若说着悄悄话,两人都是满脸地喜悦,梁诗若的脸上像是一夜之间就多了些母性的光辉。

“我终于修成正果了。”赵诚笑着道,又想起当前自己的状况。“不过。来的也太不巧,让你受苦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梁诗若嗔怪道。“这有什么巧不巧的。”

“长途远行,本就是很辛苦,而又有孕在身,万一要是出意外……”赵诚满脸愧疚,梁诗若却将他的嘴捂住了。

“呸!你又说胡话了,有什么意外可发生地?”梁诗若道。

“对、对!”赵诚连忙点头纠正道,“没什么意外可发生地,我这嘴太破。”

“夫君担心的也不是多余,如今我夏国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了,溃兵、流民和瘟疫横行,而你带着我一女流之辈也不好行军。”梁诗若幽幽地说道,“听说耶律楚材连着遣人催你好几次了?”

“是啊,这个契丹家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成吉思汗都不着急,他倒是一副古道热肠地模样,好像我晚到一步,就是欠了全天下百姓无数条性命,只要是有人饿死、病死、冻死都成了我的罪过。有本事,他能让天下和平,能让天下没有战争,人人都安居乐业,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赵诚抱怨道。

“呵呵,夫君也不必抱怨。”梁诗若道,“耶律楚材大人也很不容易,他恐怕是全天下最希望夫君能够平平安安之人了,他指望着你能够让他如愿以偿,少一些人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