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踢起了脚边的烈酒,擦燃袖中的火石。
“我明白他想做什么。”黎九轻声说。
褐瓷的酒瓶被鱼线割为碎片,挂在线上的酒液顺着女孩手中燃起的星星火焰,彻底轰然烧起。
她的小臂被刚刚飞起的碎石摩擦得一片血肉模糊,汩汩往地上淌着鲜血。
“公主殿下,你不能走!”
息眉手中的铜钱瞬间被火焰烧裂,叫道,“殿下…殿下你去了那里,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过倾珠公主的戏本。”
黎九的眸子隔着面前的火墙被映得恍若烈日,低声说,“我以为那都是假的,是她的胡乱撰写。
但有一件事,一直都是真的。
息眉,我的父王就要死了…对吗?”
“九公主!”对方急道。
鱼线在空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少女突然解开了长袍,裹着身子向前冲去。
肘击,锁喉,翻身扫腿。
毫无犹豫。
“…别拦我。”
黎九站在阴影中从背后单手制着息眉的喉咙,另一只手拧开了狼吻的利刃,将刀刃架在还来不及再翻出铜钱的女子手腕,哑声低语。
“谁拦我,我杀谁。”
——
寝殿之外,宫女太监的悲哭声震天。
李攸卿匆匆在殿内站定,刷地拔出配剑,率领着手下将领将面前手持滴血长刀,毫无惧意的王团团围住。
“镇左王,你这是谋逆!”
烛火辉煌的寝殿内,黎钰身边佩带北疆兵弩的侍从们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今晚白盛残党弑君,本王只是接到消息后同鸿王一样,率手下前来清缴逆贼罢了。”
他看着床榻上已经变冷的李旻兆尸骨,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下倒在血泊之中的几名宫女,还有一枚被自己的陨铁刀刃劈碎,散落在地的铜钱,冷笑。
“倒是鸿王身为贵客,舟车劳顿之后不好好呆在府里歇息,为何深夜披甲前来此地?”
“是息某让他前来的。”
黎九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拼死赶到了寝殿之外,却看见原本一直候在屋外的大臣之中,息诚忽然抬起身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弯着眸子看向镇左王。
“镇左王黎钰,息某深夜接到密报,说你意欲弑君谋反。
此物…”
她赶到了,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