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搜身的规程,金堂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的一应准备也十分合宜,所以并没用多久,就被放了进去。
等他进了考棚,四下打量一番,便觉得满意。虽然在前排离着几位考官近,可他有真才实学并不怯场作弊,这自然就不算什么不足之处。何况也正是因为离着考官近,这个考棚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青苔都没有,并不漏雨,还远离臭号,可谓是考棚中的上等了。
金堂照旧将考棚简单打扫,拂去灰尘,才安坐下来。
这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题目都是金堂惯常做着的,所以此时看到卷子,并不觉得生疏。便是有几道偏门题目,金堂也能毫不迟疑的落笔。
故而金堂已放缓了速度,一笔一划的认真写字,也不过刚过午时,就做完了今日的卷子。
他是用过午饭,又等了一阵,才摇响了铃铛,此时交卷的,也不过才寥寥数人。
许是因为准备得好,一连九天过去,金堂除了在策论、诗文上多花了些功夫外,都是一切顺利。等到金堂从考场出来,见到徐九等人时,反倒是显得徐九和刘氏比他更紧张些。
“可算是出来了,”徐九等在贡院外头,还特意带了几个身形健壮的男仆,就怕金堂出考场时身体不适,好直接背他回去。
徐九几个看着十分显眼,金堂出了贡院大门,连找都不用找他。
“舅舅,”金堂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徐九见金堂面色虽有些暗沉,可精神头还不错,便放了心:“好,好,好,咱们快些回去,你舅母正在家等我们呢。”
考篮被玉书接手,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上了马车。
马车里墨书已为他斟好了茶水,又摆好了点心,在车厢一角,甚至还备了一个烧好的小手炉。
金堂上马车后,便先饮了一杯茶,才道:“上好的老君眉,却被我如此牛饮,若放到平日,只怕要先被骂一句暴殄天物了。”
“他今日若是敢骂你,我亲骂他去,”徐九赶忙把点心匣子往金堂面前推了推,“才叫厨下做的,先垫垫肚子。”
匣子里全是金堂喜欢的小点心,他随手拿了一个,又问玉书:“松年可出来了?张伯父是亲自来的,还是叫管家来的?”
玉书忙道:“张少爷还没出来,张大学士是亲自来的。”
金堂赶忙把小点心往嘴里一扔,几口下肚,再饮了一口茶,方同徐九道:“舅舅,我先去拜见过张伯父咱们再回。”
徐九忙也跟着站起来道:“我和你同去。”
金堂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两人又一道下了马车,去了张家马车边上。
张大学士掀开车帘看了他一回,放下心,道:“我就不叫你上来说话了,等明日你休息好了再来。”
张学士说完,又看向徐九,道:“今日家去,切记不可叫他食大鱼大肉,应以清淡为宜。”
金堂两个俱都应下,又说了几句,才回了自家马车。这一回,才是家去了。
金堂今日的吃食是早就吩咐过的,照旧是一碗鸡汤银丝面,只是厨下又炒了素菜丝,和鸡腿肉撕成的细丝拌在一处,用来做配菜,倒是吃着正好。
金堂吃过饭后,又谢了一番徐九夫妻,说是改日上门拜访,才亲自送了他们出门。为了金堂考试的事儿,徐九夫妻已在谢宅住了一旬有余,今日金堂考完要休息,他们也该回家去了。
次日一早,金堂梳洗后先将自己的策论默了下来,才去了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