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啊…”
她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
卫宁苓看着头戴假面的黎九收剑自鼓上跃下,与众舞女与那名乐师一起走至大殿中央, 朝殿下几位拜去。
“好!”
一侧的青袍少年突然猛然站立,大声地朝殿中的黎九等人拍起巴掌,狂喜一般咧嘴大笑了起来。
紧接着,剩下的所有人原本还在煞有介事地低声谈论着什么,如今闻声,连忙抬起头,纷纷交头接耳着赞叹起来舞者曼妙的舞姿来。
卫宁苓无言垂眸,然后她撑起身子,附在呆愣在地,没有参与进这一片祥和之音的息茗耳侧,浅笑着喃喃。
“好好记住这大殿里的人们吧…东海,西疆,北凉,还有扬州的诸位贵族臣子们。
哈哈…他们可是如今卞唐仅剩的栋梁啊!”
“荒谬…”息茗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什么,可却睁大眼睛哽住了。
真是荒谬,她仍旧在想。
我堂堂卞唐江都,千里江山万里疆域…怎会找不出区区有志之人!
所谓栋梁,怎会是满朝如此言辞笨拙,目光呆滞,满腹草莽沾沾自喜而不自知之人!
——
青袍的鸿王仍在拍掌大笑,贵族们搂着怀中的女奴调酒取乐。
黎九将巨剑放至身旁的舞女手中,并未摘下面具,面色坦然地朝殿上走去。
“你是…”宁氏欣喜地站立起来,她身边的老宫女连忙上前,搀扶着鹤发的老人走至殿下。
黎九低头不语,默然跪地垂下了眸子。她身后的舞女们也低头长拜,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萧世离原本已经悄然退至宴席的角落处,伏地跪拜,见状微微抬起侧脸,眸色暗沉地望着殿上的情况。
他的目光划过一直在旁喝酒看戏的息诚,和那几名金袍雪鹤的女眷,最后扫向殿上端坐的新皇李旻兆,穆然定住了。
我认得你,他在心底安静地说道,背后不知为何缓缓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一直凉到了心头。
竟会是这样?
宾客大臣们依旧在毫无顾忌地饮酒。
息茗在垂眸沉思,黎钰和身侧侍卫们笑着议论着什么,长公主虽是依在塌上漫不经心地磕着瓜子,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黎九与宁氏一眼。
甚至连他印象里一直野心勃勃的息诚也放松了下来,根本没有人在意到一个角落里卑贱乐师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