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耐住迫切的念想,恭敬回答道:“回君父,玙是昨夜归来。”
“吾子麾下部曲呢?”国君带着秦玙走回殿室,边走边问。
秦玙略愣了愣,有些尴尬道:“玙带了一队轻骑先回,大军随后便凯旋。”
国君乜了他一眼,言语淡淡,却带着咄咄气势道:“身为主帅,焉有抛下部曲先行之礼?”
“玙这不是记挂君父的身体吗?”秦玙理直气壮的回道,他思新妇,也念着君父,不算撒谎。
国君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笑笑:“如此,玙甚是孝顺,嬛亦孝顺,为父这条命,便是嬛捡回来的。”
君父先提及嬛,秦玙便再也忍不住了,自以为面无表情,言语却迫切激动得有些颤抖问:“嬛在何处?她不是陪着君父来了萩山行宫,怎不见她?”
“为父看她成日在这里陪着为父一介朽朽老者,颇是无趣,为父便让她下山去泮宫教习女学生射御去了。”国君漫不经心说道:“唔,要日昃时方才归来。”
“嬛去了泮宫?”秦玙惊呼出声,他竟然又扑了空。
“如何?不可?”国君抛去一记眼神。
“非也,嬛性子活泼,想必与宗姬们在一处也会开心些。”
“是也,既然玙甩下大军提前归来,是记挂着为父,今日恰好得空,便好好陪陪为父吧!”
秦玙还想着,要不要再去泮宫寻她,便听闻君父说了这话,只得悻悻回道:“这是自然。”
国君似听不出太子的勉强,问道:“玙用了大食未曾?”
“未曾,不过来之前在宫里用过些许朝食。”
“那玙今日便陪为父一道用食吧,仔细算算,吾父子二人已是许久未一起用食了。”
“诺。”
等候寺人筹备大食之间,秦玙问:“方才见君父所习拳法甚是陌生,从所未见,不知是何拳法。”
”哈哈——“国君闻言畅快笑出声:“此乃太极拳,是嬛教为父习练的,嬛说此拳法循阴阳中和,刚柔参半之路,可凝神静气,练精化虚,有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之功效。为父练了进两旬,只觉浑身舒畅起来,可见嬛所言非虚。”
“嬛教授君父的?”秦玙惊诧万分,“她居然还懂拳脚之术?”
到底有何是她不懂的?她还有甚优点是他未曾发现的?
“然也,玙也很惊讶吧?嬛当时亦是惊到为父呢。嬛可当真是个珍宝,玙有嬛为妇,真乃玙之所幸,赢之所幸也。”国君这番褒奖可算是对嬛最大的肯定了。
秦玙噙笑頷了颔首,他的妇人自是这世间一顶一的。
“然,吾子乃国储,再好的妇人,吾子也不可擅专,赢宫子嗣凋敝,吾子还需广开嗣源才是。为父听闻,大昏后,吾子除了妇嬛之处,还不曾踏入其她姬妾宫室?”国君嫌少干涉太子的私事,此回乃首回开口提及。
秦玙沉默不语。
国君定定看了他几眼,遂收回视线。
寺人很快便鱼贯将膳食呈上。
秉承食不可言语的膳食礼仪。这一餐大食,父子二人用的及是安静。
秦玙朝食用了许多,其实并不大饿,但是看着食案上新奇的膳食,还有今早他所食的酱菜,他便知晓,萩山行宫的疱人,必定也是得到嬛的指点了。
嬛真是聪颖万能,这么一想,秦玙思切之心更重,心不在焉用完了膳食。
国君看似专心用膳,实则一直留心着秦玙,他是自己的儿子,他点滴情绪,国君都能敏锐察觉。
秦玙身为主帅,擅自抛下大军归来,乃不良之风,虽并不辱军规,却也此风不可长。
国君心里也清楚,秦玙是有几分真心挂念着自己的康健,但那并不是他真正抛下大军,漏夜赶回之故。真正的因故,国君亦是过来人,亦有过春心萌动的阶段,他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