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不成声,只是在外人面前,多少压抑着不让自己至于失态。
云澄平复了些情绪,看向我道:“还未请教姑娘姓氏,姑娘是哪里的人?”
我正不知该怎么说时,却听门外传来了马蹄声。我顿时诧异,这地方除了我还会有谁来?
云澄也很惊讶,但他只是愣了一下,神情就警惕起来,八成是以为瓦剌兵来了。他先让妻子躲在里面,自己开门出去,我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张丹枫。
他已从马上下来,也不知赶了多少路,一身白衣风尘仆仆,虽如此,容色依旧出尘未改。
他走进院来,一眼就看到了我和云澄。云澄看到这陌生的年轻人,正觉得奇怪,要开口问。谁知张丹枫走近两步,双膝往地上一跪,道:“张宗周之子张丹枫在此,云家之仇可报矣,云伯父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我呆在那里,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澄,他的眼中猛地迸发出恨意来,一把夺过我腰上的金刀,□□就朝张丹枫刺去。
我被这眼前的变故弄得压根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就想去推开张丹枫,却把自己置于云澄的刀前,只见眼前刀光朝我而来,云澄没刺中张丹枫,却从我脖子上划过去。
他慌忙收了手,我脖子上的血流了一身,倒在张丹枫怀里,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迅速地失去,浑身变得冰凉起来,连他喊我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最后的记忆是张丹枫将我抱起来,上了马,离开了这里。
我以为我这次又要挂机重来了。
但竟然没有。
我在黑暗中挣扎,昏昏沉沉中听到张丹枫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话。他说当年的确是他父亲扣留云靖,阻止云澄救父,但十年前在雁门关外的劫杀却不是他父亲做的,而是他父亲的政敌也先派出的杀手。
张宗周见云靖多年宁死不屈节,对他有欣赏之意。张家素来注意探听明朝内的消息,得知王振向皇帝进谗,意欲害死云靖,便派出澹台灭明,想将云靖劝回来,云家的人当然不信,只认为他们和那些杀手是一伙的。
玄机门下谢侠士谢天华当日负责护送云靖,在云靖被赐死后,谢天华只身入瓦剌,找到了他父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成了张丹枫的师父,传给他白云剑,多年来一直等着向王振复仇的那一天。
他父亲多年来对于云家一直很愧疚,吩咐他若是碰到云家后人,不得伤害一丝一毫。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鼻端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我正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外衣和羊毛的毡子披在我身上。
我们似乎正在一处蒙古包里,当中烧着火炉,红色的微光闪耀着。我动了动,张丹枫立刻就醒了,轻声道:“你别动,我好不容易才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