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澪把脸转过去,脸颊擦着地宫青砖地,越发难堪了。“景渊,那不是合婚。”
“啧,都洞房了啊!”谢灵欢神气活现地道:“怎地不算!不就是差个拜天地吗?”
“你……”花清澪越发羞于启齿,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有些吃惊。“景渊,你晓得洞房要做些什么吗?”
“怎地不晓得!”谢灵欢一听居然被质疑这个,顿时老大不高兴了。“哥哥你又忘了,我执掌渊狱,魔窟内什么没有。你居然怀疑我不晓得合体之事?!”
花清澪松了口气。“那你就该晓得,你我并不曾、并不曾合体,那个不算。”
“算。”谢灵欢吻了吻他唇瓣,声音转为轻柔。“我觉得算。”
“不算的。”花清澪却异常固执,他想起先前与鱼妖辨别真伪时的法子,坚持道:“我真正的花蜜,是无味的。”
“啧啧,这个还要管它香不香?”谢灵欢当真笑出声了。“哥哥你可真是个老实人!你的滋味我都尝过了,婚契之事也早在四千多年前我都托付给帝尊了……”
谢灵欢突然顿住口。
花清澪愣了愣,随后挑眉冷笑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我在仙洞之事,是万年前。当初你不是说回去就禀告凤帝?原来当时你没有!”
花清澪倏地用力掀开谢灵欢,掸衣坐起身,冷笑不已。“景渊,原来当年你也骗我。”
“我不是、我没有!”谢灵欢叫他掀翻在地,张着嘴,着急忙慌地辩解。“哥哥你听我说!”
“没空听!”花清澪从容起身,衣衫凌乱地挂在肩头,露出大片雪脂般的肌肤。他唇边噙着朵冷笑,轻声道:“世人都欺我骗我,景渊,我曾以为你不同。”
话语很凉,唇边笑更凉。
谢灵欢突然沉默了。
于是花清澪的心也倏地凉了下去。他冷笑着后退了几步。“景渊,你当日为何骗我?既不想娶,又为何在今时今日,执着于与我结契?”
在谢灵欢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花清澪似乎再次窥见了万年前瑶池畔那一幕。无数的手指对着他,指指点点。无数双嘴张张合合,人言可畏。
“谢、景、渊,你莫不是嫌我脏?!”花清澪眼眸乍红,深藏于眼底的血魔印呼之欲出。“你若当真介意我与朝云的事,为何又要来骗我?骗了我一次不够,竟然还要骗第二次?若不是今日你说漏了嘴,是不是,你还要接二连三地骗下去?!”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谢灵欢仓促地走近,试图抓住花清澪的手,却一次次被甩开。
地宫内香烟袅袅,幻海中的无根花繁育出了新的枝蔓,从繁花深处探出一簇簇异香扑鼻的碧青色花蕊。
谢灵欢放下手,叹了口气。“香!”
花清澪置若罔闻,依然站在那,一脸愤怒。
谢灵欢只得再次提示他。“有一则鱼妖没说错,当日里……你在瑶池畔流的眼泪,的确是含有异香。我扶你时,曾尝过你的泪。而且,你当时喷了口血,血液中也确有异香扑鼻。”
“不可能!”花清澪断然否认。“我的元身是无根之花,哪来的香味?”
“所以蹊跷。”谢灵欢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词。
先前他不提,是因为鱼妖体内残存的花蜜味道,与他当时在花清澪身上嗅到的一样。不怪鱼妖认错!就连他也一直以为花清澪的元灵是有异香的。就连在仙洞内,动情后的花清澪扑在他怀里,他试探着吻这人时,也是满口花蜜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