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不由暗暗为之赞叹。
……
两日后,灵州。
李铮正在神州草场,忽闻荀攸传讯,只道傅燮的家眷到了灵州。李铮心中不由一跳,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激动,连忙起身就往灵州赶去。
到了灵州城府将军府,李铮翻身下马,拉着正在门外静候的荀攸,三步并做两脚,冲进大门,喝道:“傅兄家眷在何处,快快领我前去!”
荀攸也不由暗暗惊讶。李铮这种急切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便新婚之时,李铮也淡定异常。但没想到,在面对傅燮相关之事时,李铮会表现出如此的不镇定。
“主公勿慌,傅南容家眷正在偏厅歇息……”
话没说完,李铮就大步往偏厅而去。
荀攸无奈,只得快步跟上。
到了偏厅,李铮一把推开大门,鞋都没脱,径直走了进去。
三个身影首先映入眼帘,一个中年文士,一个青年文士,还有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
李铮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又缓缓收回,镇了镇心神,轻声道:“你们……是兄长家眷?”
“傅干傅彦材拜见叔父!”
青年文士猛然起身,深施一礼,接着起身,道:“这是我母亲,这位是田先生!”
“未亡人傅张氏,见过小叔!”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李铮连忙上前,将母子两人扶起来,面色激动道:“终归你们安然无恙到了凉州,否则我心难安啊!来,快坐下!”说着,又往门外大喝一声:“快上茶水!”
说着,就着地面,与母子俩相对跪坐下来,面色有些踌躇,终于问道:“我兄长……到底如何了?”
“家父……”傅干面色沉重,将当日之事,详细道了出来。
却原来,田丰自挂印离京之后,回到巨鹿,便在城外乡下搭了间草屋,躬耕乡里。傅燮为巨鹿太守,又是田丰早年旧识,所以每每有空,就会到田丰躬耕之处与之论政。
那日,两人论到深处,已经入夜,忽然有数百贼子自黑暗中杀出。傅燮与田丰见状紧急,准备突围。然而在突围过程中,十余个亲卫难以顾全四方,黑暗中傅燮受了重伤。
待摆脱这些贼子追杀之后,傅燮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
最终,傅燮没能撑下去,留下一封手书,便撒手长辞。
傅干说着,眼眶泛红,从袖口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还带着点点血迹的布条,交给了李铮:“这是家父临终之时给叔父的一封信。”
李铮接过来,缓缓打开,傅燮那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前。
“贤弟亲启:傅某人终归是逃不过这一劫,但能有贤弟这一知交好友,足慰平生。此番遭袭,以为兄猜测,定是那袁绍所为。冀州牧韩馥性情柔和,没有主见,缺乏果决。只有那袁绍,野心勃勃,觊觎冀州……为兄遭劫,那是命中注定,只是连累了我那知交好友田元皓。田元皓性格刚烈,腹藏经史,有天下大才,为兄为之引荐,希望贤弟酌情任用……为兄活了四十多年,此番身死,虽是壮志未酬,但也不算夭折。只是放心不下妻儿,拜托贤弟予以照料,为兄感激不尽!最后,天下将乱,贤弟素有大志,为兄本想贤弟做个匡扶社稷的顶梁柱,但终归没有得逞。贤弟,保重,希望你能平定天下,开创一个远迈秦汉,比肩三皇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