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傅燮脸色苍白却仍显儒雅气度,眼神逐渐凝聚,细细打量了李铮一番,略微有些疑惑:“我为何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李铮面对傅燮,坐了下来,道:“我名李铮,灵州人士。这里是朱圉山中!”
“朱圉山?!”
傅燮微微沉凝,忽然叫道:“冀城若何?”
李铮目光清亮,微微叹息:“想必已经落入叛贼手中。”
“什么?!”傅燮闻言,略略一惊,猛的站了起来,瞬即神色暗淡下来:“冀城陷落,合该如此啊……可惜了满城百姓,不知要被如何欺压……”
言罢,长叹一声,对李铮长施一礼,道:“傅某还要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壮士,可否借你佩剑一用?!”
李铮闻言,不由目光一闪,道:“不知府君为何借剑?”
“冀城已然陷落,百姓将遭毒手,三辅失去屏障。”傅燮神色低落:“傅某身为汉阳太守,上不能报效天子,下不能保护百姓,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李铮的眉头皱了起来。
傅燮这是一心要寻死?
那可不行,否则这一番功夫,不是白做了?那三人,不是白死了?
心里念头一转,李铮神色立刻一肃,喝道:“府君此言大错特错!”
“府君名望闻达于天下,凉州诸胡尚不敢轻慢府君,只要府君还在,凉州就还在,三辅屏障就还在!”
“府君,凉州百姓,还翘首以盼,等着你去解救!只要府君撤离汉阳,是时登高一呼,从者必然云集,自然可以卷土重来,击破叛军,还凉州一个安宁!”
“府君若是作此消极之态,却是李某有眼无珠,救错了人!”
喝罢,李铮解下佩剑,扔在傅燮面前,沉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府君乃是一代人杰,为何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再则,此次凉州之乱,完全是那耿鄙一手造成,与府君无关,何苦要把罪责都安在自己头上?!”
“现下最要紧的,不是寻死以谢天下,而是担起责任,平定叛军,光复凉州才是重中之重啊,府君!”
傅燮怔住了。
李铮的一席话,恍若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自己这样做,真对得起这一身名望?对得起百姓对自己的爱戴吗?
这是懦夫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