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他想到了这次事故发生的万恶之源一一他的那张自画像。
自画像的原稿还一直在钟意这里,陆鹤彰要彻底阻断他的念头,当然一定要把那个带走。
“既然要了断,把那张自画像扔了吧。”陆鹤彰说。
钟意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让人不忍多看。
他鼻音重了许多,声音也还有些发颤,“难道那个都不能留给我吗?”
“留在这里一天,你的心思就会继续一天,扔掉是最好的办法。”
钟意眼眶又红了,他安安静静去书架取了画,交到陆鹤彰手上,祈求道:“这是我给您画的第一张画,您自己留着也好,不要扔掉。”
如果他反抗,陆鹤彰可能真的会狠下心把它扔了,可现在这可怜又乖巧的样子反而让陆鹤彰下不了手。他只能应声道:“好,我不扔。”
陆鹤彰带着画走了,钟意的心也随之空了。
仅仅一天的时间,昨晚他还缠在陆鹤彰身上撒娇,以为自己能把他哄好,到底为什么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他的态度就急转而下。
就连他唯一的念想,那张画都拿走了。
钟意拿出手机里唯一一张他和陆鹤彰的合照,还是上次去度假村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他几乎以为他和陆鹤彰在一起,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
现在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相隔的是汪洋大海。
他真的开始思考,难道放弃跨越这片波涛汹涌的海洋才是正确的吗?
陆鹤彰回到自己房间,心情沉重得想杀人。
这一切都归昝于,今天去见的人:陆悄的父亲陆权。
他从国外回来了。
受到他邀约的时候,陆鹤彰就猜到他是钟林深请来的说客,碍于生意上的往来这一面不得不见。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提到了钟意。
陆权这只老狐狸比钟林深精得多,从当年钟林深出事而作为最大的合作伙伴他能独善其身就看得出来。他知道想把钟意要回来这事不能直接提,陆鹤彰最厌恶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得让他打心底不想要这个东西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