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彰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没有伸手去接那枝盛开的百合花。
他看向花店店员,问他:“你没有告诉钟先生,我已经拒收很多次了。”
“说了,但是钟先生在我们店里下单了我就必须得送过来,您不收的话签个拒收的单子就行了,咱们也是收钱办事,体谅一下。”
陆鹤彰无意去为难一个不相关的人,他接过那枝花,又以自己要下单为名义,给店员支付了一笔够他一个月工资的钱。
只为了让他做一件事。
陆鹤彰当着店员的面把花扔进了垃圾桶,慢条斯理地道:“麻烦给钟先生带一句话,以后再送花过来都是这个下场,如果他嫌我给他的零花钱太多了,可以继续这么做。”
店员愣愣地看着自己余额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月工资,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卷入什么豪门恩怨里。
陆鹤彰带着一肚子火气回了办公室,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在他的预想中,钟意会在他的庇护下安稳地度过整个大学时期,去考研,或者直接从事一些艺术类工作,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那时候他会让钟意开始独立,偶尔出资给他办一场画展,让他成为自己想看到的样子。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钟意居然敢对他动那种心思。
他忘了人不是机器,人是有感情的,而且钟意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次日,陆鹤彰以为钟意应当有所收敛的时候,送花的店员又如期而至。
这次他让前台放店员上来,店员抱着一捧大约十二枝玫瑰,颤颤巍巍地道:“抱歉陆先生,又打扰您了,这是我的工作我也没办法。”
陆鹤彰喊了助理进来,淡声问他:“你看看有没有地方适合放。”
助理低着头,这时候哪敢说话呀。
陆鹤彰声音又冷下去几分,“我看垃圾桶就很合适。”
那店员一听这话,立刻识相地把花交给助理,由助理扔进了垃圾桶里。
花处理完他还不能走,他掏出手机,有些犹豫地道:“陆先生……那个,钟先生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陆鹤彰一看钟意现在是真不知道怕人了,厉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