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呆然坐在床上,好半天回不过神。
陆悄那边有点着急,又催促了一次,钟意先稳住心神把文档给陆悄发了过去,免得他多心。
但是接下来,怎么办?
陆鹤彰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文件,连他的消息都很少回,应该不会看到的吧?
就算是看到了估计也就是皱着眉头当垃圾文件处理了,不会多过问的。
在钟意印象中,陆鹤彰冷淡得有点像个工作机器,几乎没有流露过关于那方面的任何欲念,反正钟意从住进他家以来就没有见他带回来过任何人。
也有可能,陆鹤彰有别的家呢?
或者是把钟意当小孩,所以才不往家里带人。
陆鹤彰今年都三十一了,按理来说,不应该还没经历过那种事才对。
他比自己大那么多,经历过更多事,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会不会早就看过更好的风景了?
于是,钟意的尴尬与无措,就尽数化为了苦闷。
他揣着一颗酸酸涩涩的心脏,又烦又躁,甚至想破禁在家里抽根烟来缓解这种苦闷。
钟意下了床,在床头柜下层的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细长的烟,刚要再去找打火机,房门忽然被敲响三声。
他以为是吴阿姨要进来替他打扫房间,就朝门外喊了声:“不用收拾了阿姨,我已经睡了。”
门外的人迟迟没有作声,过了良久,钟意才听到一句:“是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陆鹤彰!
他分明没有听见汽车的声音,怎么陆鹤彰突然回来了?
钟意吓了一跳,才想起手上还拿着罪证,急匆匆藏到了枕头下面。又想起刚刚撒谎说自己已经睡了,然而睡衣都还没换,又手忙脚乱地去换睡衣。
几乎没怎么思考,他已经换上了陆鹤彰给他买的那套,被要求换掉的那套。
钟意开了门,陆鹤彰立于门外,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衫,任何多余的装饰品都没有,下身是西装裤和黑色牛津鞋,衬衫熨烫得笔挺,西裤却有些皱了。
他的身材很好,腰细腿长,即使常年忙碌于生意也没有疏忽锻炼,钟意几乎可以透过薄薄的一层衬衫看到其下藏匿着的、富有爆发力的肌肉。
“陆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钟意换上一个懵懂的眼神,问他。
陆鹤彰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懂,冷淡,又似乎带着点玩味。
他极其缓慢地上下扫视钟意一眼,看到钟意身上睡衣挑了挑眉,然后才说:“我一直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