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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钱佑不久就带着密信在一百多兵马的保护下奔往鄂州,还带着十大箱宝物,据贾似道说这密信是皇帝的亲笔信,不得私自查看。

钱佑发现自己不过是个信差。

鄂州城外百里,到处都是战火留下的遗迹,尸横遍野却无人收拾,流浪狗在死尸间乱窜,楚地的无数村庄在战火中付之一炬,缕缕黑色的浓烟遮蔽着湛蓝的天空,天宇中应该还有无数的鬼魂在游荡。钱佑还未靠近鄂州,就被一队秦军骑兵截住,不久便被带至史天泽的面前。

此时,鉴于中路军的艰难,铁穆奉命将襄阳一带的火炮、回回砲、巨弩及大量的攻城器械搬到了船上,顺汉江而下,运至鄂州城外,近百门两千斤火炮已经准备就绪,城头的守军瞪着忙碌的秦军还有那庞然大物,面如土色。

不过,史天泽此时知道江州又驻进了近十万宋军,这对于他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必须时刻防备着这十万宋兵的来袭。

“你是说,贵上要与我朝谈和?”史天泽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即便是瞧不起宋国,即便是两国处于你死我活的交战状态,当着使者的面仍然言必称贵上。

“正是!”面对着众多面色不善的秦军将帅,钱佑答道。

“贵上以何谈和?”史天泽感到好奇。

“这密信是我朝陛下写给贵主的信件,企盼将军能派人引小使见贵上,向贵上说和。”钱佑道。

史天泽有心想拆开密信,但又想这恐怕有些不合适,于是便道:“既便如此,本帅今日便派人送钱大人过江,不过贵国沿江水师屡屡骚扰,万一大人在江上遇上不幸,本帅可没有责任。”

“这个无妨。”钱佑道,“两家既要谈和,那么将军应停止攻城。”

“笑话!”秦军众将校不屑,铁穆道,“我军乃大秦国的军队,只听吾皇号令,岂能是你这外国使者说停就停。未见吾皇钦命,我军将士既便是只剩一人,也只能战死为止。”

史天泽正色道:“铁王说的是!”

钱佑见未能说动,只好催着赶路,越快越好。他可不想出使未成,秦军就逼近了临安。所以,当鄂州城在轰隆隆的火炮声中颤抖时,钱佑孤身一人踏上了北去的道路,这是他此生第三次使秦,个中滋味只能由他一个人慢慢体会。

过了大江,钱佑这才知道赵诚便在扬州,据他判断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此时扬州与镇江对峙的宽阔江面上,透露着紧张的气氛。秦国在内河支流上日夜造江船,从北方征召来的,加上抓来的宋国工匠不下万人,斫木之声日夜可闻。而对面瓜州一带的宋军则严阵以待,赵葵也是日夜督练军队,还时常派水师过江骚扰,虽无大战,但小战不断。

赵诚并不焦急,尽管对面是一位难对付的对手,赵葵又在对面屯集了重兵,等时机一旦成熟,赵诚便要率军过大江,兵临杭州,去实现他心中的梦想。

已经是冬十一月,落叶散尽,但对大部分来自北方的将士来说,扬州的冬天只能说是有些清冷。江淮之间的军队与信使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北方的粮食、兵甲也源源不断地往长江北岸运送,这里的秦军将士根本就没有鄂州城外那些身处最前方秦军将士那样紧张,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必胜的欢颜。换句话说,这便是士气。

赵诚听说钱佑代表宋国朝廷来见他,立即吩咐将他带来。

“大宋使者钱佑拜见北朝陛下万岁!”钱佑入了扬州城,不卑不亢地行礼道。

“钱大人与朕是老相识了,赐座!”赵诚吩咐道。

“多谢陛下。”钱佑并不想坐着,又不好直言拒绝,“骑马久了,站着舒服。”

“怎么?钱大人真是见外。”赵诚笑道,“这也难怪,如今秦宋两国乃敌国。钱大人出使前来,一定不是来下战书的,因为那是多此一举,那么朕猜想,钱大人这是替宋主请降的喽?”

钱佑被赵诚的话气得够呛,开门见山道:“外臣此来,是来谈和的。今两国交战,既便是贵军勇敢善战,但死伤亦非少数,今江北富庶之地十数州,已为贵朝占领,不如两家划江而治,江北皆归贵朝,大江以南归我朝,我朝可向陛下称臣,岁奉银绢各二十万两、匹,愿两家秋毫无犯,世代友好。”

“这是你家皇帝亲口说的?”赵诚问道。

“算是吧。”钱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