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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诚叹道,“行秀大师对国家有大功,只可惜去年圆寂了。他与耶律晋卿,竟是一前一后死去,这对师徒之逝乃国家之大损失。”

“陛下所言极是!”罗志道,“于阗古时本是佛国,我军兵锋所至之时,曾找不到一间佛寺。如今因为行秀大师的诸弟子竞相西走传法,于阗的佛寺又有数间。佛门之人虽亦有一己门户之私,然却助朝廷王化边疆有大功业。”

“好吧,朕就亲自见见这位吐蕃来的大和尚,然后再作计较。”赵诚再一次跳上了马背。

众人陪伴着赵诚往凉州城进发。凉州城外,聚集着一群官、儒、僧、尼、道与百姓,正夹道欢迎皇帝的到来,当中一个大和尚却是赵诚此次凉州之行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这位便是吐蕃来的大师喽?”赵诚骑在马背上,对着一位服饰与中原迥异的僧人问道。

“萨班拜见上国皇帝陛下!”那僧人须发皆白,饱经风霜,声音却洪亮,看上去极有风仪。

“朕早已给你们各部的头人、僧首派去使者,要他们尽快归附我朝,为何还不来臣服于朕?”赵诚故意直视着萨班道。

“回陛下,您的军队在我吐蕃到处烧杀,许多寺庙都被焚毁了,所以他们不敢来此。”萨班不卑不亢地回道,但在赵诚的如炬目光之下,低眉顺眼,将好奇的心思暂时放下,不敢直视。

赵诚的目光瞥向罗志,罗志尴尬地笑了笑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赵诚刚崛起时,就趁机控制了青唐,进而以青唐为基础向西发展。一盘散沙的吐蕃人这些年早见识过秦军的武力,各部势力每每有不恭的表现时,总会受到秦军猛烈的报复。

赵诚见萨班侍立着两位少年,他早知这便是萨班的两位侄儿,那年纪稍长的名叫八思巴,听说极为聪慧,从吐蕃出发时八岁,抵达凉州时已经十岁,正好奇了打量着赵诚。“八思巴”在吐蕃语中是“圣童”的意思。

“大师能带自己如此幼小的侄儿来此,说明大师并非是惧于朕的刀箭而来。”赵诚这才稍缓神色道,“请大师为朕讲经说法!”

“遵命!”萨班战战兢兢地说道,滚滚而来的铁骑在他的面前奔驰而过,践踏着土地,骄傲的军士持枪换弓,排山倒海的气势这令他感到呼吸困难。

萨班的汉话说得太差,赵诚不得不找来一人充当通译。赵诚请萨班为他讲佛法,其实不过是一句托辞,一番客套之后的第二天,再一次见面时,赵诚直截了当地问道:

“朕视吐蕃为我大秦之国土,大师以为如何?”

“可地里的青稞有了主人,奴隶也都有主人家管着。”萨班回道。

“朕的军队如何?”赵诚又问道。

“陛下的军队不可战胜!”萨班惴惴不安地回答道,他苍老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师这是代表谁而来?”赵诚很满意这个效果,追问道。

“代表雪山与山坡上的大多数人而来。”萨班连忙道。

赵诚心中少了些许疑问,遂道:“可你们没有国王!”

“您就是我们的国王!”萨班道,“不过国王也要仁慈地对待他的臣民。”

“哈哈。”赵诚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你那侄儿八思巴,就随朕去洛阳。”

“小侄能在陛下御下受教,小僧求之不得也。”萨班打量赵诚的神色,赵诚的话虽让他安心了不少,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压迫的气势。面对皇帝的要求,萨班不敢说一个不字,他只求在这位不可违抗的君王面前,尽可能得到赦免与宽恕。

通过这次会谈,赵诚已经得知萨班的来意与诚意,吐蕃大大小小的势力在秦军的刀箭下准备臣服,他们既无法团结起来,又被秦军的威名吓破了胆,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

这些谈判的事情,赵诚就让给精通吐蕃的事务的西凉军督护府的文官们去谈,自己则是在凉州召集安东军、西凉军与陇右军的将帅们讨论征服包括吐蕃在内的西南诸地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