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都鼓动要发几炮试试威力,都将目光转向赵诚。
“国主,洛阳城内强伸一向善于防守,此人将洛阳城经营得如同铜墙铁壁,又广备粮食、箭矢,以为顽抗到底。不如,让儿郎们施展一下我军的新式火器,让洛阳雄城也在我军炮口之下颤抖!”何进也建议道。
赵诚见众人都这么说,也就同意道:“每一炮只准发射一次,让守军也知道我军火器的厉害。”
“是!”夏冠英得令,立刻飞奔而去,准备试炮。
城头望楼上的金军见西门外,秦军忙忙碌碌,以为秦军要攻城了,纷纷涌上城头,准备拒敌。
“咚……”寒冬腊月里的一声惊雷响起,刹那间,一声接着一声惊雷响起,二十门火炮依次开炮,城内城头包括外城的守军被惊蒙了,以为这是雷公的怒火。那二十枚重约二十斤的弹丸集中撞在外城的土墙上,那一段大约一百步的土墙立刻如纸糊一般塌倒在地,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仍然在空中与城墙间回荡,久久不肯散去,令人骇然。
城内城外的守军目瞪口呆,面色如土,心中暗道秦军有神兵利器相助。
“厉害!”陈不弃赞道。
“准!”曹纲也赞道。
“此种利器,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抗也!金军装备的突火枪与震天雷,与此火炮的威力相比差得太远。”郭德海见城头金军骚动的身影,捏着下巴上的胡须,得意地说道。
夏冠英有意在赵诚与诸位同僚面前表现一番,请求再来一次轮射。
“得了,一次就够了。”郑奇笑着道,“拿下这洛阳城,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郑元帅说的是,我军不必全力攻打坚固城池,只管对付来援之敌即可。”张士达道,“张某以为,洛阳城内金军一定盼着金主派军来援。”
张士达说的没错,洛阳城内的主将强伸早就听说过秦军的强大,方才这一番火炮的试射,更是让他感到恐惧。强伸此时此刻只盼朝廷派兵支援。
秦军主力自孟州发起进攻,一日之内就让黄河防线成为摆设,两日之内就肃清了洛阳外围的金军,五日之内就有金军溃兵一口气奔到了汴梁。
河北军张柔的人马要比主力晚两天过河,出乎金国的预料,河北军并未直攻汴梁,因为汴梁是帝都,临河的阳武、延津一带金国布下重兵,故张柔奉命选择从郑州原武、河阴一带过河,正遇上郝和尚的前锋,然后合兵一处,进至郑州城外。
郑州是汴梁的西边门户,若是失了郑州,汴梁很可能成为一座孤城。因为山东方向,张荣与严忠济也遣一千轻骑至睢州考城之黄陵冈,四处攻击,并不停留一处,制造恐慌,从东面威胁汴梁。
一时间,无数告急的军报雪片般飞至汴梁,汴梁城内的文武百官及寻常百姓们都惶惶不可终日。完颜守绪虽然明知这是早晚的事情,可是真正到了秦军攻来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出惊慌失措的姿态。
汴梁城,皇宫内。
蒲察官奴奉命入宫商议军情,一进了宫,便见三三两两的太监与宫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谈论着最新的战况,与秦军武力的可怕。
如今汴梁城内人人都在谈论,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十年来相对安稳的日子现在看来,太过短暂。深深宫阙也挡不住失败与死亡论调在内宫中漫延,太监与宫女们的脸上都流露着惊慌与恐惧的神色。这种败亡气氛和散播失败论调的举动,令蒲察官奴怒不可遏,两个太监一不留神,分别被蒲察官奴劈成两半,血流满地。有撞见的宫女发出巨大的尖叫声,让整座皇宫跟着震动了起来。
灯火在寒风中飘忽不定,完颜守绪紧皱着眉头,感到龙袍下的身体发冷,龙椅也让他有如坐针毡之感,他耐着性子问左右道:
“情势紧急,军情如火,朕当如何应对?”
这样的话,完颜守绪问过多次了。除了击败秦军,那就是求和,可赵诚曾要他自降为河南王,当一个闲王,完颜守绪又不可能答应,所以只能是战。
“黄河一日被破,洛阳两日之内就被围,元帅完颜娄室应当治罪!”完颜承麟怒道。完颜娄室是负责洛阳外黄河防线的主帅,此人还算忠心,只是事与愿违,战前信心倍增,一经交战他就抵挡不住秦军的攻势,虽握有二十万军队,却防不胜防,甚至无法控制军队的溃散,只得带着两万残兵往汝州方向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