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秦军上来了!”蒲鲜军惊呼道。
被毒烟熏得晕头转向的蒲鲜军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冒着箭雨,将檑木推向,将如蚂蚁般往上爬的亲卫军撞翻在地。
“弩箭手保护!”曹纲命道。每一辆行天桥之下都有一营士卒手持着弩弓保护,射杀任何在城头出现的敌军,其他人趁机攀城而上。
“杀!”敌军愤怒地还击着,亲卫军纵是身经百战也在敌军顽强的反抗之中败退下来,六辆行天桥被毁了三辆。
“再攻!”曹纲见敌军仍然顽强,毫不迟疑继续命令。在身后无数人的注视之中,曹纲甩开部下,奔向其中一辆行天桥,矫健地如豹子一般窜了上去。远远地看去,那烟尘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同步上云端。
雪亮的长刀闪过,曹纲劈向了刺来的向杆长枪,又一手按在城垛之上,翻身跃上了城头。他立刻如跳入羊群的猛虎,睁开血红的双眼,掀起了道道血箭,残肢在空中飞舞,他悍不畏死的气慨令敌军心胆俱裂,纷纷躲避着这个杀人魔王。
汪忠臣见曹纲亲自冲锋在前,呐喊一声,也跳上了一座行天桥。亲卫军大部悉数登上了城头,将宫城城墙之上的敌军掀翻在地,敌军鬼哭狼嚎地纷纷退后。
赵诚来不及赞叹亲卫军的勇猛,连忙命道:“全军出击!”
“上啊、上啊!”
诸部纷纷呐喊着奔着城来,行天桥,云梯纷纷搭上了宫城,冲车、尖头木驴狠狠地撞击着宫门,最终将宫门撞出巨大的窟窿来,无数将士争先恐后地从缺口涌入,杀向了宫内。
帖哥在恐惧之中徒劳地还击着,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一支长枪刺中了他的小腿,他吃痛地跪倒在地,更多的秦兵涌了过来,令他双臂招架不及。终于,曹纲的一把长刀砍掉了他身上的零碎,也划破了他的腰腹,汪忠臣的一杆长枪刺入他的腹部,将他的腹腔捣烂,体内的鲜血奔涌而出。他回头忘了一眼宫内,见宫阙深处火光升起,他悲哀地重重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战起来。
蒲鲜万奴至死仍不肯投降,他狂笑着将他所有的女人斩杀,没有放过一个人,他要这些女人为自己殉葬。宰相王浍也早京自尽而死,机关算尽,终是过眼云烟。宫殿外的喊杀声仍起此彼伏,蒲鲜万奴手持着火把,盯着这豪华的宫殿,他在狂笑,似在肆意嘲弄着自己。
成者为王败者寇,蒲鲜万奴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树起女真人的大旗,昔日所有的荣耀与权势都一去不复返。他要让这宫阙成为自己最后的坟墓,不给敌人留下片瓦,绝不容许自己死在对方的兵刃之下。
“呼!”火把被他扔向宫殿一角,火把点燃了帷幕、地毯以及所有可燃物,火苗迅速地四周延伸,这座宫殿立刻就成了一片火海。
宫阙万间都成了土。
攻陷了最后堡垒的秦军纷纷忙着救火,残存的敌军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城内并不多的百姓麻木地看着虎狼之师在城内搜罗着一切可以用来夸耀的战利品。
曹纲从内宫之中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呈现在赵诚的面前,又一个枭雄死在秦王的面前,却不令他有太多的兴奋。
第二十二章 南下(一)
雪地里,一支庞大的军队被寒风催着往南方进发。
寒风怒吼,来自保州、真定等地的河北士卒挤在秦军车厢中取暖,闲聊着家常,时而传出一阵哄笑声。凯旋而归,三军将士俱欢颜,过去数月以来的共同远征,倒在寻常士卒之间确立了融洽的关系。
赵诚与何进也躲在一辆车内闲谈,严寒一度曾令他们受挫,若非及时地攻克了上京城,大军恐怕会在严寒中冻僵,有去无回。
“此番大战,辽地算是平定了,虽仍有残余,但已不足为惧。待明年春天孤再派轻骑征讨未服之部落,另选派精干官吏治理教化百姓。”赵诚道。
“凌去非部久驻北方,部下将士熟悉北方气候,可令其暂驻大定府。”何进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