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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退?”速不台却瞪了他一眼,蒙哥感到心虚,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速不台接着道:“击退?那不过是懦夫想要的结果,敌军曾经趁着我们离开草原家乡,胆敢冒犯我们高贵地蒙古人,曾经让我们的亲人以泪洗面,将我们亲人的尸骨抛尸荒野。现在敌人再一次来了,我们岂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凡是曾经冒犯过我们的敌人,哪怕只是抢了我们一只病羊,也要成百成千倍地找回来。否则,这个世界上将不会有人再尊敬我们。依我看,要全歼了敌人,才能解我等地心头之恨。”

“全歼、全歼!”众人的情绪似乎被速不台点燃了,心中曾经有过的一丝怯懦全都消失不见了。蒙哥心中赞叹。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达到速不台这样的威望和这种鼓动人心的技巧。

速不台抬了抬手。止住躁动的众人,满意地抚着胡须。缓缓说道:“敌军大举来攻,探马来报敌兵至少有五万之众,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儿郎们勇于跃马为兵,奋不顾身地为家族而战,此举固然值得称赞。然而行军打仗与平日里狩猎相同,山林中的猛虎一个人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但是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各有分工,将猛虎赶入包围圈或者陷阱之中,就一定能擒得猛虎。打仗也是如此,不仅要靠勇猛,也要讲究智谋,只要方法得当,任何凶恶的敌人也是可以降伏地。”

“速不台将军意思是说,我们不可与敌军硬碰?”蒙哥问道。

“说的好,蒙哥果然与众不同,一点即通,拖雷那颜在天之灵有望了。”速不台面有得色,“敌军最希望的就是我与他面对面的决战,我却为何要与敌军正面交战而顺了敌人的心意呢?我们草原上的骏马是最善跑的,或许没有花剌子模出的良马跑得快,但是耐力却最持久。我们每一个就是一匹蒙古骏马,要与强敌在草原上周旋,让他们跟在我们地身后奔跑,让他们跳上战马,他们就得跳上战马,让他们掉头,他们就得掉头,得不到任何喘息地时间,恨不得变成天上的飞禽。也让他们找不到可以饱餐地东西,然后累死、饿死、渴死,最后被我们一个一个地杀死!”

这下所有人心中还剩下的一丝忧虑也消失了,人人群情振奋,对战胜强大的敌人有了更多的信心。

“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一支百人队,以长生天的名义,以成吉思汗的在天之灵命令你们分兵合击,不停地去骚扰他们。激怒他们,让他们的鼻子被我们牵住,就像蠢笨地老牛一样跟在主人的身后!”速不台高声呼道。

他的手臂在半空中有力地挥舞着,让众人感受到他的必胜的信心与力量。

“是!”众人应道。

“凡是敌军经过的有水源的地方投毒,让疾病与他们作伴,让他们不敢随意地饮马,让他们的士兵口渴地举不起刀箭,跪地求饶!”

“遇到敌军时。见势不妙,立刻丢掉旗帜与兵器佯退,吸引敌军小部冒进,进入我军埋伏圈,如此伏兵四起,以多胜少,各个击破!”

“敌军若被激怒,必然会分兵。四处搜索你们,你们就跑到山林之中躲藏起来,让敌军无计可施。而他们只要一分兵,我军主力将会让他们护卫在侧地最凶恶的首领后悔莫及,他曾经施加给我们的屈辱。我们将原物送回!”

……

“必胜、必胜!”众人纷纷高呼道。速不台的一番“妙计”让他们恨不得立刻就跳上骏马,与敌军周旋、交战,然后砍下敌军的头颅,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他们是不可战胜的。

“都去准备吧。你们可以自己去挑选自己中意的百人队,然后准备出发!”速不台命令道。他挥了挥手,将众人赶走,似乎忘了这个大帐并不是他的帅帐。

蒙哥留了下来,他见速不台苍老地脸上出奇地映着红晕,似乎因为大战即将带来而激动不已,可是他又分明从速不台的双眼中看到了忧虑。

“将军似乎有些担心未来的战事?”蒙哥在速不台的身边找地方坐下。

“蒙哥,承蒙你母样看重。让我担当主帅。刚才因为是大家的面前,身为主帅,我岂能在敌军未到之前,就显露出自己地担心?”速不台道。

“是的,身为主帅就要藐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是敌军的人数是自己的十倍、百倍。”蒙哥道,“但在自己地内心之中,却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对手的兵力只是自己的十分之一。”

速不台赞赏道:“蒙哥真是长大了。可以负担起家族的责任了。”

“蒙哥不敢劳将军称赞,我唯愿母亲、兄弟与族人都能一生康安。不愁吃穿,不受敌人的威胁。”蒙哥欠身道,“我从未遇到过比这更凶险的事情,将军一向德高望重,为全蒙古人所景仰,您所砍下敌人的头颅,远比我所见过的活人都要多,希望将军多多指点。”

“这是自然,身为长子,你早晚要独揽大局,替你那可怜地又令人尊敬的母亲主持家族大小诸事。”速不台点头道,“若是你那英雄的父亲拖雷还活着,何必需要我这个老人来领兵,只可惜野狐岭一战,我们失去太多太多的豪杰,要不然……”

速不台说到此处,脸上的神情便得复杂起来,既有无比的愤怒,还夹杂着亲者痛仇者快的悲愤,没有什么比骨肉相残更让他感到失望的。

蒙哥见他提到自己地父亲,脸色立刻为之一暗:“若父亲还活着,恐怕今天这样地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父亲临死前曾说过,一个团结的大蒙古国,才是不可战胜地强大国家;一支团结的军队才是令百万敌人胆寒的军队。如今亲戚们各怀鬼胎,都盯着可汗的位置,却忘了敌人的凶恶。”

速不台忽然道:“你对不儿罕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