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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国主。史丞相奉宋国皇帝之命来了。”一名护卫前来禀报道。

“有请。”赵诚睁开眼睛,想了想道,“我还是亲自出馆迎接吧。”

权相史弥远亲自登门拜访,这本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史弥远有些后悔,当初若是不许贺兰国王入境,则什么麻烦事都不会有。这件刺杀未遂事件发生之后,让朝廷及自己都很被动。但事情总是有两面性。若是自己能以一己之力安慰了贺兰国王,则朝中大朝们安敢有话说?史弥远就不信自己亲自也马,还解决不了?

馆门大开,史弥远转头一望,见门内走出一名白衣年轻人。

“这大概就是贺兰国王了,果然第一眼望去,与那济王面相有些神似,气度风仪却是相差万里。”史弥远在心中感叹道。

“敢问是史丞相大驾?在下贺兰国王赵诚是也。”赵诚走下台阶。挺恭敬地行礼道。

史弥远见赵诚面带微笑。又挺有礼貌,心中对完成自己的使命有了几分把握。他偷眼打量着赵诚。赵诚却也在打量着他。史弥远六十有八,面白长须,今天特意穿官服,以显示自己隆重之意,身上那久为上位者的气势却是一陈一变。而赵诚给史弥远的印象却是很复杂,远远看上去,像是位翩翩文士,近看却多了一份干练简洁之气,细观之下,史弥远自觉得将赵诚看作一位不太好对付之人。

“不敢、不敢,老朽正是史弥远。”史弥远回礼道。他深深地一躬,寻常他见别人哪得如此一躬。

赵诚见史弥远身着便服,又刻意装出随意的样子,就将他引入内院,命从人送上茶水,两人就坐在芳树之下品茶。

“国主看上去精神焕发,这春和丽日,花下品茗,也是吾辈平生所喜之美事。”史弥远恭维道,他品了一下茶水,又似回味无穷地说道,“此茶好似是风篁岭之龙井茶,其价不菲啊。”

史弥远故意说赵诚眼下“精神焕发”,意思是说你现在身康体健的,还有闲情园中品茗,也别装太受伤害。

“史丞相果然是高人,一品之下即知其茶产自何地。”赵诚道,“在下不过是大漠一小臣罢了,也只是附庸风雅,犹如东施效颦罢了。”

“国主客气了。我听说国主来我临安第一日,他处不去,却是只奔观桥各书铺,采买书籍。若是有人敢说国主也是附庸风雅。那绝对是胡言乱语。”史弥远道。

“丞相有所不知啊,宋国文物乃小王平生所景仰,昔日苟梦玉使西域,小王曾言他朝一日若是能畅游西湖,沾些苏学士等名士地风雅,也算是此生无憾事了。”赵诚笑着道,“只是小王以为宋国人既使不都是孔氏门徒,也应该是知礼之人。奈何昨夜万花楼之事,让小王难以接受。”

赵诚心知史弥远是为何事而来,也不想跟他寒暄下去。

“这个嘛……”史弥远打着哈哈,“凶人哪里没有,不过是多与少的问题。只是国主身为使者,我朝接待不周,有司难辞其咎。不过,依史某看。国主也有些大意了。”

“难不成,有刺客企图于本王不利,还是本王自己惹的祸事?”赵诚反问道,“倘若贵国一商贾身怀巨资,有凶人见财而生谋害之心。进而将其杀害,难道是因为商贾的缘故就让凶手逍遥法外?丞相所言,让本王难以理解。”

“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史弥远道,“国主远道而来。我朝官家感念国主一路辛苦,只因政务繁忙,不及亲自与国王会面,特意赐银两万两、绢两万匹有茶两万斤,以表官家之歉意。”

赵诚心中暗笑,大宋君臣企图花钱消灾,出手果然让赵诚心满意足,还真是大方啊。赵诚虽对刺杀事件心有余悸。然而却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他跟宋国君臣想到一块去了,早就想着回贺兰了,宋国人敷衍着他,他也敷衍着蒙古可汗。

“贵国陛下厚爱,小王感激不尽。”赵诚故意露出十分兴奋的神色来,“小王来临安已经五日,虽贪念临安风物。但贵我两国约好之事。却是本王此行之目的,不知贵国朝廷如何安排?”

“此事即刻会安排。只得后日大朝,国主拜见我朝官家之后,政事堂即刻会派人与国主接洽相关军国大事。”史弥远见赵诚见好就收,心中暗喜,不免将赵诚小看了一成。他此时此刻,早就想着让赵诚快快完成使命,早早收拾行装原路送回,就完事大吉了。

“方才小王说是对贵国风景文物十分景仰,然而唯有几份遗憾!”赵诚又道。

“不知国主有何遗憾,若是史某能帮得到地,国主尽管知无不言。”史弥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