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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吗?”赵诚问道。

“兄弟们都等不及了!”徐不放瞪着撒马儿干城,像是答非所问。

当赵诚的身影出现在撒马干城内的时候,城内的人们纷纷涌上前来。打听着赵诚将被调离的消息是否是真的,当他们从赵诚的口中得到最确切地消息,失望与不舍的情绪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桃花石总督就要走了,不知道下一任总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人议论道,担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想当年桃花石总督年纪还太年轻,却救人无数,这些年来,不知做过多少善事。如今他要被调走了。真有些舍不得,他对我们的恩惠我们永远也不能报答得了。”也有人议论道。

这个城市的居民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迎了上来,又在徐不放等人的驱赶下,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地退到街道地两边,冲着赵诚高声问候。赵诚骑在赤兔马上。频频地举手示意,他的内心无比的骄傲,他甚至忘了族类之分,忘了自己的外表特征。将自己看作是撒马儿干的一份子——他以前一直将自己看作这个城市地过客。

宗教裁判官瓦希德丁站在清真寺高高的台阶上,他的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赵诚骑着高头大马从人群之中艰难穿行而过,深秋地倾斜的阳光投射在赵诚的身上,拉起了一个长长的身影。蓦然间,瓦希德丁觉得赵诚仿佛一尊巨大的雕像,他不经意间瞥向自己的眼神竟让自己有下跪膜拜的冲动。

赵诚艰难地回到自己的私宅,王敬诚和刘翼早就等着他回来。

“这么说。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赵诚问道。

“确实如此,不出公子所料,耶律楚材想方设法地让公子挪一下位置。”王敬诚道,“他还托使者带来一封书信,大意是说让你尽早做好准备,明年春天尽早赶到贺兰山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哼,他倒是慈悲为怀。让我替蒙古人补过!”赵诚冷笑道。

“这些天来。许多撒马儿干人都来打听消息,百姓都不希望我等离开河中府。”刘翼道。“要离开此地,真有些舍不得。”

“我等必须离开,此处虽好,然与东方相隔太远,民心虽可用,但终非我族,河中百姓过于软弱,恐怕很难能与我们这群桃花石人同舟共济。”王敬诚道。

正当他们议论地时候,有仆人通报宗教领袖瓦希德丁带着一帮人来拜访。赵诚闻听,便来到前院迎接这一帮人。

“听说总督阁下要调离河中府,赶赴东方任职?”瓦希德丁一见面就问道。

“此事属实。”赵诚点头承认道。他这话引起这些宗教人士一片骚动。

“总督阁下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离开啊?”瓦希德丁道,“您的人民需要您保护!”

“我的人民?阁下这么说有些夸大其词了吧?”赵诚轻笑道。

“六年前,撒马儿干被攻破,是您的进言让五万撒马儿干人存活了下来,是您让贫病交困的平民百姓不致于饿死、冻死,是您让清真寺保存了下来,并且是您让河中的百姓有了保持自己信仰的权利,是您让逃难而来的万民找到了一片乐土,也是您让河中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盛,还是您让河中百姓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地依靠。这都是您地赐予,如今百姓都已经习惯了听从您的指令,而您却准备抛弃信赖您仰仗您地百姓,难道您的怜悯之心已经用尽了吗?”瓦希德丁情绪激动地说道。

他苍老的面孔变得扭曲,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两股清泪从眼角喷涌而出,如同当年一个又一个撒马儿干人在他的面前倒下一样。

赵诚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从没有吝惜我的怜悯之心,也从没有产生将河中百姓抛弃之意。如果能够,我愿意永远做河中百姓的最高官员,让河中百姓永享太平、美满与富足的生活,让每一个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和辛苦劳动生存下去,因为这是每一个人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可是我只是成吉思汗帐下的一个微不足道者,是需要听从他的指令行事的,我怎么能做违抗成吉思汗旨意的事情呢?”

“阁下为何提那个屠夫的称号?”瓦希德丁身后有人高声说道,“他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君主?他和他手下的士兵每一个都沾满了我们亲人和朋友的鲜血,这笔债他们永远都付不清!”

赵诚心中一惊。只听瓦希德丁又说道:“多年以前,皈依真主的喀喇汗君主曾一度强盛,他们几乎是和平地进入河中地区,几乎没有大的伤害。”

“您到底想说什么?”赵诚诧异地问道。

“其中西部喀喇汗的第一代君主伊卜拉欣·本·纳赛尔,曾受万民的拥戴,撒马儿干城内被蒙古人摧毁的宫殿就是他当年修建的。他拥有‘国家的支柱、教团的桂冠、真主的宝剑’的称号。”瓦希德丁道,“而他的全部称号中又须加上‘桃花石汗’的称号!从那以后,所有统治撒马儿干的喀喇汗的君主都自称桃花石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