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成立不到三年的“华侨解放军”里有大量来自中共的志愿兵帮忙,但林汉还是在这支军队中组建了只听命于他的部队。王动下楼时,就是要去指挥这支只听命于他和“先生”的部队。
正在外面和土著暴徒对峙的,大部分只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当地华侨精壮,真正的精锐现在在藏在附近的房间里休息以便“以逸待劳”应付突发事件。
王安王动两兄弟分手后,王安立刻去找中国方面的代表,讨论将附近另外两个区域的华侨组织并过来未合的话题。由于雅加达较大,当地的华人聚集点安全区,被分割成了不相邻的三块。相互间的距离约两公里左右,王动王安所在的这块是最大的。
撤侨早有预案,其实双方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只是中方的代表在这事上没有“经验经历”,并没有处理遇上这种群体事件时的经验,并没有想到接下来要作的事会带来的后果,很轻易地就同意了。
另一边,王动走到休息区里,开始召集手下的“睚眦”部队。
“睚眦”是这几年里,林汉新成立的和“嘲风”齐名的另一支武装力量。
嘲风的职责,相当于盖世太保,专门干暗杀和特务工作之类的“脏活”。
而“睚眦”部队,就相当于小胡子手下的党卫军,则是用来充当干“苦力累活”时的尖刀用的。
“睚眦”部队规模不大,总人数至今不过六百,其骨干多是东南亚的当地华侨青年为主,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四岁半,全是精力旺盛,热血冲动的年青人。这支部队是林汉跳过中共,完全由自己的学生和德方帮助训练的私人部队。平时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时,林汉只讲民族主义,不说别的主义。在他们的脑子里,林汉灌输了大量的汉民族主义思想,此外也包括了过去两三百年里,东南亚的殖民者勾结当地土著对华人华侨残酷迫害的史实作为教材。
作为武装力量,睚眦部队的年青人这几年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为了培养血性和增加战斗经验,他们四分一的人利用一年战争(指1939年)的机会,也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为了应付今天的局面,在过去的半年里,这支部队进行了长五个月的格斗训练,甚至专门训练过古老的“枪阵”。
他们和王动一样,心中都埋着一团火,在林汉的教育下,这团火被不断地压缩着,没有熄灭,却在不断地升温和积蓄能量。
王动来到“睚眦”部队面前,开始作战前鼓动演说。
“过去的三百年里,我们华人在东南亚遭受的苦难和不公,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太过善良,太过软弱,太过委曲求全了!”
王动讲话时,睚眦部队的年青人们纷纷从休息聚集过来,排成整齐的方阵,部分人手持一杆长直的红樱枪,部分人拿着用于近身格斗用的刀盾。而每个人的后腰,都别着一把十响毛瑟手枪。
在昨夜的混乱中,这些为了今天的局面而进行了长期针对性训练,磨剑半年的年青人,接受的指令却是养精蓄锐,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听着王动的战前鼓动,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禁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无论是李主席还是林先生都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我们华侨在东南亚数百年,最大的错误,就是大家一直都在妥协,今天,是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了!”
王动说着,把手朝某个方向一指,“现在,外面围了上千名暴徒,而在附近的另外两处华人居住区,也有数量相当的暴徒正在围攻那里,他们需要我们的支援。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有人喊道:“冲出去,拯救同胞!”
起初只是一个人带头,很快就变成了两百个整齐的齐声高呼。
三分钟后,这群胸前披挂着护胸竹甲的年青人,已经在街道的出口位置。他们替代人了原先在这儿和对峙的护卫队。
出口外,里三层,外三层,密麻密密地聚满了手持棍棒砍刀的当地土著,当们眼露凶光,象恶狼一般,贪婪、凶残而又怯弱地看着突然增加的华侨护卫队。
一旁的楼上,来自中国的代表有点不安地看着下面有些诡异的睚眦部队,问王安道:“这样子冲出去,伤亡会不小吧?三个集结点,我们已准备了足够的弹药和食物饮水,可以撑好几天的。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还顶得住。我看还是等撤侨支援过来了再采取行动吧。”
王安叹气道:“我们会离开这里,但是在印尼,还有很多华人不愿意离开的。”
王安又道:“并不是所有的华人都愿意离开居住、经营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旧地,转移新窝去的,很多人还抱有幻想,很多人还以为委曲求全就可以在这里得过且过。所以……所以我们这些要走的人,必须在走之前,给这里那些心怀恶意的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王安虽然不象弟弟那么偏激,但在这一点上,他还是认同林汉的看法:必须让印尼猴子们感觉到痛,刻骨无比的剧痛,让他们明白华侨从前温和善良并不等于可欺,从前的善良,只是狮子在打嗜睡,现在该是亮爪的时候了。
没等中方的代表回过味来,街道口一声齐声的呐喊,“睚眦”部队的二百人排成整齐的方阵,丛枪如林竖成刺猬,然后一齐朝围在外面的暴徒中最密集的地方冲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