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页(2 / 2)

而那些贫苦的满人旗丁旗户们则是欢迎这个谕旨的,就比如庆丰府内为数众多的奴仆们,他们几代人都是庆丰家族的包衣奴才,家境并不富裕,在谕旨下达之后,他们开始分到了钱财、房产和田产。看到昔日的主子爷们落魄潦倒,平日里对他们颐指气使的打骂不复存在之后,这些包衣奴才们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在为人的好处。

随后太平天国趁热打铁,推出了废奴三部曲的第一部法案,这个法案叫《废除满人包衣奴才法案》,萧云贵非常隐蔽的先将废奴的第一部局限于满人身上,这符合广大人民的意愿,在这种时候,一旦是沾上满人二字的东西,大家都会认为它是必须被推翻的,而废除满人包衣奴才并没有触及广大汉人拥有奴仆的权益,因此这个法案实行起来非常迅速。对于一个失去了政治和军事权力的昔日贵族阶层来说,他们是无力对抗国家新兴阶层势力的。于是,满人的包衣奴才们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自由身。

接下来太平天国又推出了第二部曲,宣布太平天国治下在举行开国和皇帝登基大典当日起,就不允许再进行人口买卖,这部法案称之为《禁止人口买卖法案》。这部法案禁止了人口买卖,是为将来最后推出废奴宣言在做准备,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定国是诏中将首次提及的,所有中华太平天国公民在天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一划时代的创举做着准备。人权的公平是进一步打破封建等级枷锁的必要步骤,只有这样封建的土地依附关系才能逐步被打破,然后就是新兴的资产阶级力量逐渐成为国家的中坚力量,才能完成国家的工业革命。

太平天国的成功离不开中下层人民的支持,废奴是必须的,土地的分配是必须的,整个社会资源的重新分配是必须的,因此太平天国在萧云贵的引导下已经开始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当然,任何资本阶级的诞生都还是免不了掺杂着很多人的血和泪,也避免不了肮脏的原始资本积累,而这一次首先付出血泪的人就是满洲贵族们,谁让他们的统治失败了而且他们手中还掌握着大量的财富呢?

一切似乎就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萧云贵只是把满洲贵族们的没落提前了二十年而已,整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对于京城的满人权贵们来说则是无比的煎熬,他们迁出了长期居住的王侯府邸,随身携带少量的随身物品和几两银子,这些就是他们的全部财物了,每人三十亩的田产对于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身骄肉贵根本不会去耕种,很快这些田地将会被他们卖掉,而购买这些土地的只会是太平天国政府。满人的土地都是以国有土地的形势分配出去的,严禁买卖和赎抵,萧云贵将国家的财富增加到了一个惊人的数量级,而他的举动被不明所以的世人们指责为新皇帝大量进行皇家私人圈地行动,不过后来这些土地上产生的财富所收缴的赋税都归国库所有,这种说法才渐渐止住。

而那些反抗不愿交出财产的满人权贵们被太平军残酷镇压了,手段和罪名也都是非常的莫须有,他们意图颠覆新朝廷复辟满人皇朝,只凭这一条就足够了。三月二十五日这一天,将近有三千多名满人权贵和他们的家人们被公开宣判,然后主犯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他们的家属则被流放到福建、广东一带去修建铁路,很多人死在了修建铁路的路途中。

大多数满人权贵们在刀枪下低头了,他们交出了财产,几乎是净身出户,然后逐渐他们这个曾今显赫一时的阶层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就如同历史上清末贵族们消失一样,只不过他们所用的时间更短。有些时候,在京城漫步,一些小巷子里总会有一些乞丐行乞,你会发现或许当年某个王爷、贝勒或是贝子等权贵们就在其中。

而他们当中也有比较幸运的人,比如庆丰、载铨、奕劻等人,庆丰现在改名叫萧庆丰,被西王赐予国姓,同时荣升为一等昭信侯。载铨改姓艾,被封为三等顺义侯,奕劻也改姓艾,是一等归宁伯。他们三个就如同当年满清入关之时投靠满清的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等明朝贰臣一样,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满奸,他们靠着举报、挖掘满人权贵们的财物得以发迹,他们靠着迫害他们的同胞得以保全身家财产,他们靠着出卖满清最后一点尊严得以成为新朝树立的榜样。

历史是公平的,当你遭受黑暗时段的时候,你也许会抱怨历史的不公,但总有一日,历史会回归另一个极端,正如同国人常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也就是历史的公平性。

当然还有一个满人权贵是例外,他就是醇亲王奕翾,由于满清皇室迁出紫禁城后全都居住在他的府邸,同时西王又特赦了醇亲王的罪过,于是醇亲王的财产得以保留下来。只不过奕翾没有得到封爵,他也不需要封爵,西王进京之后他没有表示过任何的臣服,他也没有剪辫易服,更没有改姓,然后足不出户的就这样做起了缩头乌龟。奕翾自以为这样能够低调而且又保持自己的体面,但确为日后的一场大祸事埋下了隐患。

整个京城现在注目的是那些为数众多的满人权贵,都在拍手叫好的看着他们凄惨的下场,所以没功夫理会那个醇亲王,就连前朝太后和小皇帝也被暂时遗忘了。然后吸引民众眼球的就是江南太平天国政权中枢抵达京城,随同到达的除了整个天国的中枢政府机构外,还有西王娘和二世子以及还在襁褓中的天国小公主。

第七百一十章 王者智者

洪韵儿抱着四个月大的女儿坐在宽大的马车之内,七岁的儿子萧有福坐在一旁,还在拿着一本《资本论》在那里看着。这资本论可不是历史上马克思写的那本,而是洪韵儿自己整理然后编著的,但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洪韵儿剽窃前世马克思的著作而成。

萧有福的天赋在四岁之后逐渐展露出来,他更加善于冷静的思考,对所有知识的接受能力令人瞠目结舌,在四岁之前,启蒙国学的三、百、千等著作早已经能够熟读背诵,并且对其中的含义常常会有不同的理解。对于西学他更为感兴趣,特别是化学和格物更加痴迷。最近,洪韵儿开始有意无意的给他加入了经济学的知识,然后这本洪韵儿提前搞出来的《资本论》就到了萧有福的手中。

洪韵儿很满意这个儿子的聪慧,此前她按照前世测试智商的项目给儿子做过测试,结果发现儿子的智商高达140以上,因为有些智商项目测试洪韵儿没记住,否则做全了的话,洪韵儿相信儿子的智商可能在150以上甚至是更高。

但高智商的儿子也带来了一个负面影响,那就是这个儿子表现得很内向,不大愿意和不熟悉的人交流,平时话也很少,最喜欢的就是观看各种书籍。从南京来到北京的一路上,洪韵儿带得最多的行李就是书籍。

合上书本后,萧有福眨了眨小眼睛忽然问道:“母亲,既然让渡利润理论中认为,工人在劳动中获得的要比他们所创造的、付出的少,而资本家又用高于商品价值的价格将商品卖给工人,这样就使工人受到双重损失。这样的话,劳动和资本交换是非常不平等的,从生产领域最后转向流通领域去追求利润的来源,最后我看到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事实。但我认为社会分工之后,必然会带来社会资源的分配不均,而数量庞大的工人阶级是无法全部都富裕起来的,那也就是说他们应该相对贫困才是合理的,只是资本主义不合理,所以应该退回到封建的生产方式中去。我这样认为是对的吗?但如果我是的对的,可父亲和整个天国都在不断的鼓励工商业和商品经济的发展,这样势必将彻底埋葬封建生产方式,这样不是一种倒退吗?”

萧有福不但聪明还继承了洪韵儿的嘴炮,当然只是在他感兴趣的情况下才会说这么多话,听完之后,洪韵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儿子的这种与年龄不符的认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理解也没有错,但是你忽略生产力的平衡作用,的确封建的生产关系在一定时期内是合理的,但它并不能推动生产力继续向前发展,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新的生产关系必将取代以前的生产关系,而生产力发展之后,带来的商品经济从根本上将促进整个社会资源的更加丰富,也就是说从前封建制度下能够流通的商品有限,但商品经济时代,商品将变得普遍,然后会促进商品价格的下降,从而弥补生产关系和资源分配上不均的问题。打比方说,从前的你劳动一天能够换得一袋米,而现在劳动一天虽然获得的金钱不变,但市面上的商品多了,米开始多了,所以你就能够换得两袋米,看起来你就是比以前生活得好了。”

萧有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又继续低头看他的书去了,洪韵儿微微叹口气,暗想假如这个儿子去做一个科学家或是哲学家,将来一定会名留青史,但去做一国的君王,或许欠缺的东西还很多,不善与人沟通是个致命的缺陷,一国的君王不一定是要最聪明的人,但他一定是要最会用人的人,这样他才能领导整个国家的人民。

这个时候,萧有和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母亲,京城到了。”他的声音打断了洪韵儿的思绪,车内的女官掀开车帘,只见到永定门那高大的城楼已经赫然在眼前。萧有和骑在一匹青葱马上,新式的军服配着他的骑兵刀,身上金黄色的绶带和盔翎上的羽翎都显得他是那么的英武,他那张傲气而又俊朗的脸庞怎么看都像一个小版的西王。一瞬间,洪韵儿有些凌乱了,难道自己给两个儿子安排的道路并不都是最适合他们的?

萧有和是特意申请前来迎接洪韵儿一行的,他带领一支三千人的卫队一直出迎了五十里,然后整个天京到来的团队绕道京城南面,庄重的从正南面的永定门进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