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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哪里知道,佛门最重禅辩,即便是金刚门这种主修罗汉金身的小乘法门,也不例外。

水滟柔道:“然则人有善恶之分,鬼也各有其类,便如我这位四师妹,她本是人,死后修炼鬼仙之术,而成为鬼,既不曾为非作歹,也不曾伤害无辜,大师,佛门总说身体只是皮囊,平心而论,若是你的徒弟,人死而灯未灭,神魄犹在,既不伤人,也不害命,转修鬼仙之途,却有人仅仅因为他算作‘鬼类’而要除他,你又是否会庇护于他?同样的道理,你这徒弟要杀我师妹,我大师姐自然不能不管,那走到这一步,你又岂能因为她护妹心切,而将她认作有罪?”

黄袍老僧略一沉吟,再哼一声,背着断腿的青年,转身就走,边走边骂道:“叫你平日多练功,你总不听,才落到这般境地。”将身一纵,化作一道金光,跃空而起。

顾灵芊讶道:“我还以为这老秃驴说不过人,必然要动手,结果他就这般走了?”

水滟柔笑道:“他是佛门,又非魔道,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满,也还是要讲些道理的。其实金刚门虽然是小乘法门,但以降妖伏魔为己任,对普通百姓,也的确是有极大功德,即便此番闹出事端,但说到底,在一开始,他们总也是为了尸鬼害人的事,方才前来伏鬼除恶,只是性子急了些,情况还未弄清,就先行开杀。”

眼看着那黄袍老僧离去,躲起来的药叉方才敢出来,将那死去的几名药叉的尸体搬入谷中,又有哭声传来。

水滟柔轻叹一声,虽然那老和尚在知晓他的确是无理由,找顾灵芊报徒弟断腿之仇后,也不多话,直接掉头就走,但这些无辜药叉,死了也就死了,对于他来说,既不在意,也不关心,于金刚门而言,说到底,死的只不过是几个鬼类罢了。

“师父!”另一边,小巫和胡小娇赶了过来。

“你们去了哪里?”宁采臣问道。

小巫说道:“我们和小小一起,到另一边的密林里探秘去了,听到这边有动静,赶了过来,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宁采臣道:“一点小事罢了!你们不要乱跑。”

小巫点了点头,胡小娇嘀咕了两句。

接下来两日,他们便在这一带停留,那些山鬼、药叉又送了他们许多珍藏的药材,再后来,他们便向山鬼与药叉们告别,继续向东,前往神州农土。

出了绿萝林,回过头来,山鬼与药叉们,聚集在林子边缘,向他们告别。孙小紫向小小挥了挥手,胡小娇也跟着回头,挥了挥手,嘻嘻的道:“我们以后还会过来玩的。”

远离绿萝林后,宁采臣骑着小徒弟,身边带着四个女徒弟,一同赶路。他觉得自己像是西天取经的唐僧,最大的不同是,唐僧的三个徒弟可怖丑陋,他带着的几个徒弟千娇百媚。

大徒弟和猴子一样闲不住,二徒弟大抵上,算是将猪八戒换成了嫦娥,整日里就是“我好美我好美”,三徒弟虽然比沙僧漂亮一亿倍不止,但好在性情也和沙僧一样,孝顺听话。

胯下的小徒弟,则基本上等同于另一匹白龙马,多出来的小紫,则是额外赠送。

神州农土,与中土冀州,可以说是九州界“九州”中,最大的两个州,只不过,中土冀州与其它七州是连在一起的,神州农土与其它各州之间,却有海峡分开,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成一洲。

来到了次州边缘,这一带山清水秀,风景迷人,与次州大部分土地的荒山野岭颇为不同,沿途所遇到的村庄、镇子,也渐渐地多了起来,有时还会经过一两个城镇,有商旅来来往往。

水滟柔乘着凝云绢,飞在师父身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道:“前方的绥海城,算是次州上最著名的商业城市,它再往北些,便是冀州,往东的海峡,相比起阻断神州与各州的其它海沟,则要窄上许多,那些来往于中土与神州的商旅,便以它为中转地。在许久以前,这一带被海寇占据,后来有一位王侯,率军清剿海寇,方才让这里安定下来,百姓也因此安居乐业,绥海城之名,就是百姓为了纪念那位王侯而建,初始时只是一个小小石城,后来随着商业的繁华,便越建越大了。”

宁采臣道:“说起来,青丘也是在神州吧?那个时候答应了胡姥姥,要将小娇带到青丘去,只是青丘的具体位置,我也不太了解,等到了神州后,或许能够找人打听一下。就不知神州上的风土人情,和次州、戎州相比,有什么不同?”

水滟柔道:“神州人多地广,于文化、宗教等方面,俱是百花齐放,道教、佛教、儒门、阴阳家等,各有各的信仰与势力,各教之下,又有许多不同宗派。如道教便有玄宗、剑宗、神霄宗、清虚宗等各宗,佛教在神州,虽然是以禅宗为主,但其它宗门也各有信徒,端的是百舸争流。曾几何时,神州农土上,一片乱象,如今有武林公法庭协调各大门派,定下武林规矩,方才好些,但各种明争暗斗自也是免不了的,而这种斗而不破的局面,又造成了神州武林的空前繁盛。”

紧接着又道:“绥海城附近,便有一座车场,用飞车越过海峡,可以带我们直接前往神州,进入农土境内,我们便先到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