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旭起现在哪还有不明白之理,他哭道:“小人当初还错怪了祖父,以为他偏心,现在想起来,直是惭愧,无地自容啊!”
杨泽又对尤旭升道:“你祖父明知你不堪担当尤家家主,却还是让你当了,是因为看你性格良善,你当家主不会害死别的兄弟,可要由你那四弟担当,他却是要害死你的,这点你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吧?”
尤旭升同样是泪流满面,点头道:“小人明白了,祖父大人一片慈心,可却被狼心狗肺之人给害了。”
舒堂举叹了口气,他年纪大了,也有儿孙,要说爱护儿孙的心意,并不比尤家老爷子少,如果他遇到这种事,他也忍不下心去,在死了一个孙子之后,再死一个,可没想到他不想让尤老四死,他这个四孙子却要他死!
舒堂举道:“想必是尤家的家主责备了他的四孙子,以至于尤老四怀恨在心,所以下毒手害了他,这尤老四真是猪狗不如啊!”
杨泽点了点头,尤家老爷子和尤旭阳案发那晚说了什么,已然无从考证,尤旭阳是不会说的,一个明知必死之人,哪可能去详细地说自己的犯罪过程,顶多认个罪,表示个悔改,一般来讲,也就如此了。
舒堂举道:“尤家家主的案子可以结了,但尤三郎的案子,怕是还得重审,应该也是尤老四干的。杨大人,咱们要再回前面去审吗?”
杨泽嗯了声,却问尤氏两兄弟,道:“如果本官所料不错,尤三郎的随从,被当成是凶手了吧,已经被杀头了,还是畏罪自杀了?”
舒堂举老脸一红,没吱声,这案子是他给结案的,结的相当的不地道,当时是收了尤老爷子的贿赂,所以草草结案,结果礼单还让尤旭阳当众给爆了出来。
尤旭升道:“凶手确是三弟的随从,他家着了火,都被烧死了,但现在看来……”
舒堂举连忙咳嗽两声,不等尤旭升再说,他便道:“现在看来,应该是尤老四杀人灭口了,那个随从一直躲在外面,前些日子才回来,一回来就被灭了口,这点倒是不用审了,本官当时结案时仓促了些,这个……幸亏杨大人你来,这才让真相大白天下呀!”
杨泽微微一笑,心想:“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他道:“那随从也不是什么好人,和尤老四狼狈为奸,狗咬狗而死,不算冤枉。不过,这案子并非本官一人所破,如果不是舒大人你协助,怎么可能破了此案呢!”
舒堂举大喜,他是要告老还乡的人了,不在乎有没有功劳,只在乎会不会受责罚,面子上光鲜也就足够了,对于杨泽如此会做人,他是极欢喜的。
杨泽摆手道:“走,咱们去前院,估计那尤老四已经崩溃了,这时候再问他什么,他也没有力气编瞎话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下辈子不当人
听杨泽说要去前院再审尤旭阳,所有的人都很兴奋,现在案子破到了这种地步,大家都知道结果了,可却还没有看到尤旭阳亲口招供,算是美中不足,现在这是最后一关了,大家都想着看看结果。
杨泽带着众人,又回到了前院,他倒是不急着提审尤旭阳,而是又坐到了桌后,满有兴趣地看着门口绑着的尤家老四。
此时,尤旭阳只觉得生不如死,他全身被绳索结结实实地绑着,捕快们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还往他的嘴里塞了块破麻布,让他连嘴都合不上。
如果此时能发声,尤旭阳非得破口大骂不可,他此时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所遭受的折磨都已经让他崩溃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活了,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身为一个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他自认硬汉,是不肯被砍头的,那种老子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喊,他只想有尊严地死去,当然对现在的他来讲,有尊严地死去,也就是自杀了!
可他,偏偏就无法自杀!
大方帝国的老百姓,不管是哪个州的,都对杀害自家亲人的人看不起,而且极端憎恨,就算是这个恶人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照样恨得牙齿发痒,这是整个时代的价值观,没有人认为杀害祖父和哥哥的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百姓们纷纷破口大骂,指着尤旭阳骂他猪狗不如,性如豺狼,有不少人还把烂菜往他身上扔,烂菜扔完了,就开始扔土块石子,如果不是捕快们在一旁看着,说不定就有人把大石头砸过去了!
捕快们都皱着眉头,都在担心,他们担心尤旭阳被打死,尤旭阳还没有被定罪,如果被打死了,那就得不到最后的口供,这案子破得就不够圆满,万一舒堂兴和杨泽发脾气,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么,可无数的百姓在痛骂,在扔东西,他们又不能阻拦,否则岂不是要被认为和这个杀祖杀兄的人,是一丘之貉了!
好不容易等杨泽回来了,捕快们这才松了口气,等着杨泽下令,把尤旭阳提过去,接着审问,可杨泽偏偏半天也没有提审。
杨泽看着尤旭阳,见尤旭阳低着头,一动不动,心想:“不知他有没有崩溃,这个人狡猾之极,如果临死之前,再开口乱咬,怕是又要横出枝节,添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