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心中大喜,一坛酒十头羊,酒是不错,可如果在中原腹地,顶多也就是半头羊而已,一下子就能翻二十倍,这生意做得!
杨泽心里一高兴,便没有马上接话,树洛柴以为杨泽是嫌少了,想想也是,人家县令大老爷亲自“请”他俩喝酒,虽然不是白请,可四十头羊就想换四坛这样的好酒,还有县令大人作陪,这价格实在算不上高!
树洛柴便补充道:“那就八十头羊?好吧,小人愿意补足一百头羊,五天后就给大老爷送来。”
树洛灶的脑筋却比他哥哥转得快些,接过话头,道:“要是大老爷还有这种酒,那每坛子十头羊,有多少,小人们要多少!”
杨泽想了想,道:“这酒要是十头羊一坛,你们换了回去,转手去卖,能卖多少头羊?”
树洛柴松了口气,十头羊对于秃噜浑牧民来讲,不能算是小数,但如果能换回一坛子这样的好酒,那也是值的。他道:“这么好的酒,小人怎么会转手卖掉呢,留着自己喝才好,这么好的酒,得来不易,卖了自己就喝不到了。”
杨泽摇头道:“这样的酒,本官这里有的是,而且本官是愿意和你们做酒的生意的,只要大家都不要公开,不要传得满草原都知道,也就是了,大家发财嘛,本官可当你们是朋友的。你们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酒要是在你们秃噜浑,得多少头羊一坛子啊,就是这种十斤装的坛子?”
树洛柴眨巴眨巴眼睛,道:“这样的好酒,在我们秃噜浑,只有贵族才能喝得到,一坛子酒十头羊也就差不多了,再多的话,就算是贵族也要承受不起,但如果用黄金来付帐,那就好说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金子,这金子颜色发青还有点白光,算不上是纯金,成色不好,还得经过冶炼提纯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黄金,但个头却不小,足足有十几两。
树洛柴道:“一坛子这样的酒,怎么着也得值这么块金子,我们那儿金子不值钱,不象你们中原可以用来花销,对于穷人来讲,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要着也没用,再加上不能通商,贵族们要着也用处不大,只能打打首饰什么的,可如在中原这东西就值钱了,要是大老爷愿意让我们用黄金付帐,那就好说了,我们能省下羊,你们又能大赚一笔。”
杨泽大喜,虽脸上没露出欢喜的表情,可心里却已然明白,这生意绝对做得,绝对能大发利市。
对于秃噜浑来讲,不能和大方帝国通商,这是一个致命伤,黄金如果不能做为等价物来进行交换,那它就是石头,但秃噜浑的人却知道黄金在大方帝国很值钱,可由于突觉汗国的存在,就算秃噜浑有金山,那也没用,而突觉人为什么想着吞并秃噜浑,就因为秃噜浑人的领地有金子,为了吞并秃噜浑,突觉和大方帝国缔结合约时,就要求大方帝国不能和秃噜浑通商,这就使得秃噜浑人有金山也没用,照样受穷,黄金不能流通,它就是石头。
树洛柴又道:“大老爷,你要想和我们秃噜浑做生意,我们是求之不得,可你不怕你们的朝廷怪罪么?”
杨泽大声道:“怕,刚才是本官说错了,本官是不敢和你们做生意的,做生意的那些话,就当本官没说过吧!”
树洛两兄弟脸上一起露出失望之色,弄了半天,这位新任的镇西县令和前任们一样,仍是不敢和秃噜浑做生意!
杨泽顿了顿,又道:“但,也不一定把交易称为做生意嘛,可以换种说法!”
第二百零四章 死皮赖脸地进贡
树洛两兄弟一起看向杨泽,他二人都是心思灵活之人,但心思再灵活却也跟不上杨泽的思路,搞不明白生意怎么还能换种说法。
杨泽表情严肃,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仆人退下,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他这才道:“可以说成是贡品啊,你们来进贡,我大方乃天朝上国,哪可能白收你们的贡品,自然是要回送你们一些,以我天朝的习惯,回赠的礼物会远远超过你们贡品的价值,这样一来一去的,你们送给我们牛羊黄金,我们回赠你们美酒,还有茶砖……嗯,这个另说,就算是只回赠你们美酒,这不也是达到了互通有无的目地了么!”
他感觉这个主意非常之好,简直可以说是理由充足,完全可以绕过通商这个话题,又能达到各自的目地,更加不会引起突觉那边的抗议,当然就算是突觉人抗议又能如何,他才不在乎呢!
可他这个绝妙的主意说出来之后,树洛两兄弟却一起苦笑起来,树洛柴道:“大老爷,你有所不知啊,我们秃噜浑早就想对大方称臣了,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可是你们大方不允许啊,就是因为突觉人在阻挠,突觉的可汗和你家女皇说了,除非我们秃噜浑人也向突觉称臣,否则大方就不可以接受秃噜浑的称臣!要不然我们能这么穷么,再往西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往南是寒冷的高原,往北是突觉,往东就是你们大方了,我们秃噜浑人生存环境之苦,由此可见!”
杨泽听了他的述苦,忽道:“这有什么好叫苦的,突觉和我大方没有联起手来灭了你们秃噜浑,已经算你们运气了!”
树洛两兄弟却一起摇头,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树洛柴道:“我们秃噜浑人马快刀利,不管是谁想要灭掉我们,不死个几十万士兵,那是不可能的,大方和突觉谁也没法承担这个损失。”
树洛灶也道:“如果灭掉了我们秃噜浑,那大方和突觉就要面对高原上还有大漠那边的蛮族了,那些蛮族可是食人生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大方就不必说了,那突觉人凶悍不凶悍,可要是对上了那些生番,他们也是受不了的!”
杨泽对于太遥远的蛮族不感兴趣,但秃噜浑人的生活环境越恶劣,对他却是越有利,他摆了摆手,道:“蛮族什么的先不提,你们说我大方不允许你们进贡,这个好办,你们还是要来进贡,为了怕我们不收,所以便强行把贡品放在了我镇西县的外面,然后就离开了,搞得我大方非收你们的贡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