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此特殊的“优待”,在不明真相的众女看来,那叫一个酸呐!
周雨婷一到晚上就封门闭户以示抗议。红鸾留下一封信就“离家出走”,当然,是晚出早归天亮还得回来。素来胆小的紫菀一气之下索性去了罗府“长期探亲”。就连最大方的林子馨也怒了,抱起小思月就回了“娘家”,明月闷声不响,可没几天穆文就寄来措辞严厉的抗议信,威胁刘枫善待明月,否则东线军团扯旗造反云云……
总之,除绮兰外的众女一致表示:——殿下的心,大大的偏了!
不过至此关键时刻,刘枫也只好硬下心肠让爱妃们受些委屈了,国事为重,天下为重嘛!
察妃寝殿地处中央,紧挨着王妃正宫,规格是极高的。当然。人家好歹是正宗皇后下岗,眼界是不一般的,这点儿规格……也就是个味道。不过居住条件还是极好的,这点钱刘枫还是不肯剩的。
刘枫到时,察丝娜正坐在妆台前卸妆。屋内灯烛摇,炭火旺,映着美人琼首懒梳妆,真像一幅画儿似的。刘枫一瞧也难免心跳,只见察丝娜发鬓也拆了,头饰也卸了,罩裙也脱了,只一件玉色罗衫配一条红纱裤儿,玉足散趿一双嫩黄软拖鞋,一头青丝直披下来,冒着水雾,显是沐浴不久,瞧来很随意,很舒适,也很居家。
是的,暖融融,香喷喷,就是那种在自己家的感觉。
听着有人进来,察丝娜动都没动,自顾自地拿皂角调着温水,冲着镜子里的刘枫一笑:“呦,又被赶出来啦?可怜见得,别怕,姐收留你!——站着干嘛?找地儿坐啊,壶里有酒,不过凉了,茶倒是热的,要喝自己倒去,姐忙着呢,没空招呼你。”
刘枫苦笑,心说:你倒是放得开,真把这儿当家了!得了,咱自个儿招呼自个吧!
不过话说回来,抛开计策需要不说,刘枫确实越来越喜欢往这儿跑,一来是身为人民公敌已无容身之地,二来就为和察丝娜吹吹牛,两人的地位、身份、层次都是平等,又是年岁相仿的同龄人,软禁俘虏的名分早定,彼此间也全无挂碍。察丝娜样貌极美,满腹才学见识,又有鞑靼女人的直爽,几天熟络下来,讲话都不带顾忌,倒也挺有意思。
——只可惜,刘枫小了她三岁,于是察丝娜就理直气壮地自称“姐”……
解了大氅摘了皮帽,在衣架上整齐挂好,刘枫走去桌边坐了,摘杯子满上茶,又见桌上盘里搁着几块糕点,取一块梅花香饼就着茶吃起来,嘟囔着抱怨:“你说这女人吧,真像猫儿似地,乖起来随你拿捏,炸毛就敢挠你,不就想吃完热汤面宵夜么,犯得着拿弩射人?你不知道,那筷子就擦着我鼻尖儿过去了!唉!真吃不消!”
“不就是碗面么?多大事儿。一会儿姐给你煮去,不比你家小明月差!”察丝娜歪着头,沾着温皂水扑面,挺不屑地说:“不是姐说你,你啊,这是自找的!家里规矩太松,女人们一个个的,蹬头上脸不把你当回事儿,换了我做皇后那会儿,这样的早收拾了!我看啊,你这大老爷们挺没意思的,还是个大王呢,将来做了皇帝,你可得好好管教一番,把个规矩立住喽,否则女人多了后宫乱起来,也要出大事的!”
刘枫两手一摊,无奈道:“难呐!治国打仗我拿手,女人我可没辙。说得重了哭将起来,我架不住就得撤。”
“没出息!——哎,把帕子递给我,那边儿挂着的,对,就是这块。”察丝娜接过帕子,仔仔细细抹了脸,对折好了搁在桌上,转过脸道:“女人嘛,都爱小意温存,哭是撒娇,要你哄呢,天知道你跑什么?——说白了,对付女人就跟打仗一样,强攻不行你就磨一磨,磨不下你还得绕一绕,讲究迂回进攻,最厉害就是死缠来打,功夫到时没有拿不下来的!似你这样冲一阵就撤,天下哪有这打法?”
“是是是,我听你的,死缠烂打对不?容易!改明儿我就试去!”刘枫一头说,一头就在地上打起了地铺,事先藏好的现成被褥,摊开了一铺就成,这几日都是这么睡的。
和前几天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察丝娜惯例地说:“大冬天的,地上多冷?你身子再好也不能总这样将就,寒气上来要病的!——上床睡吧,我又没拦着你。”
刘枫贼笑,头也不抬逗趣道:“那不成,姐你美成这样,我可把持不住,头脑发热做下事来,没法交代的。”
察丝娜看他在地上忙活,摇头感慨道:“想不到,你声名狼藉至斯,色字上头倒是个谦谦君子。姐看错你了!”
刘枫一怔,苦了脸,“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怪别扭的。”
“正经夸你呢!”
察丝娜脸上神色果然很正经,娇哼一声道:“说出来也没什么,姐的姿色自个儿清楚,寻常人绝难忍住的!更不用提,姐什么身份?母仪天下的皇后啊!你们男人不都好这口?忘情处喊一声‘娘娘’,我再应一声‘本宫’,比什么都来劲儿!男人么,就这德性!告诉你,与你定计那会儿,我已预备着‘这一天’了,压根儿就没想过,天下还有你这只不吃腥的猫儿!——要不是你有儿有女,我便认定你是……是……那个!”
察丝娜说话很平实,不轻不响,绕家常似的,边说边收拾梳妆台上的物件,“不管楚国还是草原,都这规矩,姐落你手里,就是你的战利品,要怎样还不是由着你摆布?再说了,我毕竟改嫁了的,名正言顺是你的侧妃,把身子给你是应有之义,也是说好了该付的‘代价’,这笔买卖姐是心甘情愿,只要救得陛下脱险,莫说这身子,命给你那也是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