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千怜啊!”女子的眼中一直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下。“千怜,我的名字叫做嵬名千怜,你可曾听过么?”
“嵬名?你也是姓嵬名的吗?”李乾顺的眼中满是迷茫。多少年了,除了那梁氏的走狗嵬名阿吴,李乾顺终于又遇上了一位姓嵬名的人!李乾顺执起女子的皓腕,呢喃道:“你真的姓嵬名么?这些年你生活在哪里?我们嵬名一族,还有其他族人么?”
女子忍泪道:“我们,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啊!你看这寨中男男女女,不都是我们嵬名一族的族人么?”
“族人!都是我的族人!”李乾顺的心,顿时剧烈跳动起来!他缓缓站直身子,放眼向祭台下方望去!
那百名银甲士兵,早已拜倒在地。为首青年秀士高呼道:“族臣嵬名千良,拜见皇帝陛下!”
“族人!都是我的族人!”李乾顺的内心,澎湃不已!多少年了,他一直忍受着孤独,谁曾想,今日就能遇上了这一寨近万名族人!
那女子终于是止住了哭泣,揽着乾顺肩头,破啼为笑道:“乾顺,你知道你该怎么称呼我么?”
感受着心中那份温暖,李乾顺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眼前这位可亲的女子,与自己有着一种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女子莞尔一笑,柔声道:“在你没出生之前,我名中的‘千’字,却是与你一样的‘乾’字,待你出生起了这个名字后,我才因避讳改成了‘千’字。我啊,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呢!”
“亲人!你是我的亲人!”李乾顺心中一阵激动,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始终未来寻我?是梁氏,一定是梁氏在迫害你们!”
女子轻轻一叹,道:“乾顺,这事说来话长,不如咱们回寨里去吧,我细细讲与你听可好?”
李乾顺连忙点头,嵬名千怜扬起手臂,高呼道:“千良,你早走一步吩咐族人准备接驾,其余人,恭迎圣上回寨!”
嵬名千良与那些士兵应了一声,分头行事。太史昆按捺住心中的惊诧,也跟上了李乾顺一行。
这么短的时间,想弄出个盛大的接驾仪式自是不可能的。青年秀士嵬名千良不过比李乾顺一行早到大寨片刻时间,它能够做到的,无非是招呼人弄点茶水点心,将大寨议事堂粗略打扫一番,如外,再派人召唤寨中诸位主事头领快来面圣。
当太史昆、李乾顺几人随着女孩儿千怜来到议事堂时,堂中已是聚集了包括千良在内的三位青年将领。千怜一一引见,这三位的名字乃是嵬名千温、嵬名千良、嵬名千恭。
李乾顺暗暗想来,这三位的名字加上自己名中的一个“顺”字,可不正是“温良恭顺”四字么?如此说来,这三位青年居然是自己的……
想到此处,李乾顺对三人拱手道:“原来三位皆是我的兄长!乾顺失敬了!”
三人闻言,竟是一脸恐慌。千良一路护送李乾顺上的山,与他算是相熟几分,此时他连忙答道:“陛下面前,岂敢已兄长自居?须知陛下自登基那一日起,就无人敢称作是陛下的兄长了。我等三人,是亲兄弟不假。但我们的父亲是先帝的兄弟,若是按民间的说法,我等与陛下算是堂兄弟。”
闻得眼前三人果真是自己的兄弟,李乾顺与他们三人自是又亲近了许多。李乾顺问道:“如此说来,宅内万余男女,皆是姓嵬名的了?”
千良摇头笑道:“他们哪敢用嵬名这个姓氏呢?嵬名一姓,乃是我们家族主枝才配称呼的,寻常族人,却是只能用‘拓跋’为姓!”
第027章 咒怨
李乾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党项王族本就是拓跋氏,在唐时,拓跋氏的族长被赐姓为李,宋初,赐姓赵;而后经继迁、德明两代人的努力,党项族终于立国,在元昊坐上皇帝后,便弃掉李、赵两赐姓,又因他想与寻常拓跋族人有所区别,所以自称为嵬名。综上所述,嵬名这个姓氏,实际上才出现了几十年而已,甚至像是乾顺这等爱好汉家文化的后代,更是喜欢自称“李”姓。
正说着话,自打堂外快步走进了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千怜、千良等人见了这位老者皆恭敬行礼,一番言语后,太史昆、李乾顺这才明白,原来这位老者便是大寨中的主事人、千良三兄弟的父亲、李乾顺的伯父嵬名丙苏。
老者嵬名丙苏见到乾顺,自是一番感慨。他几次要行三百九叩大礼参拜乾顺,却都被乾顺制止了。老者谦让众位落座,便讲起了这座大寨的来历。
原来此寨中的兵丁,竟然就是太史昆此前在情报中所知晓的那支皇室亲卫队。这支卫队目前的责任,便是看守皇陵。不过,这支卫队在数十年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杀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