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开动,光彩从车身上不断向后滑走。

秦一恒启动了自动行驶模式后,摘下了眼镜,扭头看向副驾驶位上的江烁。

江烁摆出一副无奈的笑容:“秦二,想瞒你真的挺不容易的。你说的对,我也不装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忘记游戏里的一切。”

秦一恒笑了笑,只是看着对方,说:“你假装失忆,因为你原本是不想我卷进来的。”

江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了下来,说:“秦二,谢谢你。”

“不用客气。”秦一恒说,“江烁,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而不是我。”

江烁沉默。

秦一恒接着说:“是你故意和我说你买房的事情,就是想让我知道,并且阻止你。”

江烁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夜晚的街头,就像一颗不太甜的透明水果味硬糖。

“刚刚那个老头,”江烁开口,“是十八年前我家惨剧的一个始作俑者,但他却逃脱了应有的惩罚。”江烁的脸色十分难看,说话的口气也僵硬冰冷,“他明知道我爸有病,还故意四处造谣我妈作风问题,我爸气不过找他理论,结果他造谣造得更加变本加厉。所谓三人成虎,我爸原本病情控制的还不错,结果还是被刺激到了,开始处处针对我妈。我妈气不过找到那个家伙,想要让他赔礼道歉,结果他就利用这点,故意误导我爸。”

江烁突然停顿了一会,紧紧的闭了闭眼睛,故作轻松:“后来我家就悲剧了。”然后重新睁开眼睛,继续说:“只不过当时的舆论风向全部都集中在我爸的病情,我家的遭遇上,根本没人在乎其他。而那个人,也不过判了个寻衅滋事——据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他嘴太硬。”

秦一恒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灯罩里的铜钱是我外公的收藏,出事那天早上,外公和我玩游戏,把铜钱串藏起来了,我怎么都找不到。”江烁说着笑了起来,“幸亏这家房东后来只是重铺了地板,粉刷了一下墙面,没有换灯。也幸亏他这房子一直卖不出去,每次都只能短暂的租给不知情的租客,每次租客发现以后就立刻搬走,也没人想着去换灯。还幸亏我外公藏铜钱的那盏灯的位置不重要,坏了那么久也没人去修。”

秦一恒没有笑,他看着江烁的侧脸,柔和又坚毅的轮廓线。

“我之前也打听过那个人的消息,知道他还住在附近。所以故意找出了铜钱串,还找了媒体报道,就是为了引他偷偷过来。”江烁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秦一恒,“而且你看,他还真的来了。”

秦一恒却问:“你在房间里布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