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眼底的挣扎之色,她说:“沈陵,你娶我好不好?”
沈陵弯了弯唇,开口:“好。”
他心底,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厌恶,甚至还有些愉悦。
却见眼前的阮羡鸾双眼放大,三分欢喜,三分不可置信,剩下的,却是悲伤和无奈。
沈陵不知道的是,那时候阮羡鸾心里有多挣扎,更不知道,她一开始就只当这是一场短暂的梦。
阮羡鸾身受重伤,沈陵带着她日夜兼程,回到问仙宗,为她疗伤。
沈陵不放心她的伤势,搬到了她的院中,贴身照顾。
他每日为阮羡鸾亲手煎药,看着她喝下,会在她被药苦的皱眉时,轻轻递上一颗蜜饯。
会在她卧床养病时的无聊之际,为她念着四方游记中的奇闻异事,只为她身体尚未痊愈时能添几分乐趣。
那时候倒真有几分郎情妾意的样子,像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有一日,阮羡鸾喝完药,盘坐在床上,突然问道:“沈陵,你说,会不会这只是一场梦?”
她从来没想到,沈陵像是绝顶之上的皑皑白雪,修了无情道更是摒弃了七情六欲,对一个人好起来,竟是这般样子。
他淡淡一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我该如何,师姐才肯信我。”
阮羡鸾披散着一头乌发,眉眼弯弯,闪着亮光,看着沈陵正襟危坐的样子,阮羡鸾屏声敛气,像是鼓起勇气一般,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双唇送上。
沈陵的唇很凉,她笨拙而生涩的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像是恶作剧。
看着他愣在原地,阮羡鸾心下懊恼,对他不合时宜的走神有些不满。又责怪一般的轻轻咬了一下,意在惩罚不够专心的他。
只是这轻轻一吻,却点燃了沈陵那颗冰冷的心。
沈陵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含住她的双唇,轻轻吮吸。
看着阮羡鸾瞪大的双眼和其中不可置信,他像是得到了准许一般,灵活的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像是掠夺,与其纠缠,逼得她无处可躲。
沈陵的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在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摩挲。二人彼此亲密无间的辗转亲吻,她的甘甜与她刚喝下的草药清香混作一团,让他越发沉醉。
阮羡鸾被他吻得气息凌乱,喘息着,情不自禁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沈陵停下了这个吻,他容颜如常,目光却炙热的烫人,但看向阮羡鸾的目光却很是温柔,“师姐……这样,你信了吗?”
阮羡鸾这才发觉,她刚才做了什么。
即使二人早已春风一度,只是之前那次是中了圈套。且沈陵当时动作生硬粗鲁,纵然是心上人,阮羡鸾对于那一夜,着实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如今二人皆是清醒,又不一样。
她有些赌气的垂下头,不肯看他。
她的唇上还有二人亲密时候残留的津液,更加水润,连她唇边莹白如玉的耳垂,此刻都泛着粉红色。
沈陵看着她这幅羞恼的样子,心头都软了几分。
“凡间娶妻,讲究三媒六聘,三书六礼。”见她似乎不肯搭理自己,他开口:“那,我为师姐写下婚书如何?”
他眸中灿如星河,日月山川,愿为其倾倒。
“好!”阮羡鸾眼中更亮了几分,生怕他反悔一般,点头。
沈陵在她房中取出一张宣纸,化开了墨块,提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下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
“沈陵于问仙宗内求娶阮羡鸾……”他挽袖,侧头看着嫣然一笑的阮羡鸾,继续边写边念,“从此共度仙路,执手相依。”
阮羡鸾看着宣纸上那人遒劲有力的字体,心中涌上一股甜蜜,已是心满意足。顺手挽过了那人的腕,倚靠在他肩上,有些贪恋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她目光淡然如水,带着哀伤与无奈。
其实她知道的,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才叫迎娶,一纸婚书,算不得什么的。
沈陵愿意哄她,不过是出于愧疚罢了。他只不过是怕,自己将坠崖一事捅到长老们面前,江婉婉会被逐出师门罢了。
他在抱她出无崖之时,仍旧不忘维护江婉婉,纵然定下婚约,对他的称呼也只是从“大师姐”变成了“师姐”,听上去是亲昵了几分,但仍旧不肯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