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户部的这场争吵先传到内阁,再传入晋王府。
晋王府东院。
范永斗特意来到这里做客,他来看自己的妹妹,这两日他都没有去户部。范伊不知道外界事,兄妹间正在闲聊。翟天健走进来,走到门口行礼道:“舅舅,爹传你过去!”
他用了“传”,没用“叫”。
范伊这感觉有些不对劲,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范永斗给妹妹一个镇定的笑容,随翟天健往翟哲理事的宫殿走去。
他是第一个向东林党发难的北人,他是晋王亲信,但他不是无的放矢,如果宗茂没有上任南直隶总督,他不会这么急着出头。
翟天健走在前面,一路没有与范永斗说话。一直以来,他对这个舅舅都不那么亲热,因为他听说过这个舅舅曾经投靠过清虏。
弯弯绕绕,两人走进宫殿。
翟哲坐在那里等候。
范永斗行礼,翟天健刚想出去,翟哲指着身边的座位,道:“你二人都坐下来!”
翟天健老老实实坐下,范永斗欠着半边屁股。就算是至亲,也要懂规矩。
“你太着急了!”翟哲口气不善。
父亲的第一句话让翟天健听的没头没脑。
“是,是我一时没忍住!”范永斗欠身,把堵胤锡的原话转告给翟哲。
“东林党一直都这样,堵大人还想把日升昌号当做当年思宗的内库。他们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看不见,当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城是,思宗的内库银子已尽了!”
翟天健在一边瞪大眼睛,他用自己学过的知识努力去理解范永斗的话。
翟哲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柳全告诉我,大明三成银子在京城,五成银子在江南,除了被清虏带走的那些,我一直在想办法把江南的银子弄出来。”他看着范永斗,放慢语速道:“马阁部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从明日起还是回到户部做事去吧!”
范永斗起身拱手,“是!”
翟哲问:“你知道为何当初清虏破江南易于反掌,知道反剃发令前,无人反抗吗?”
范永斗不敢回答。
“两税改制,你有功劳,但你也有你的劣势。过早站在众人瞩目的位置,很容易会成为靶子,在战事没有大的突破前,我不想也不能让江南人离心离德。”
范永斗脊背冒汗,答道:“我知错了!”
“在张家口时,我很仰慕你的坚忍,但到了江南后,你确实有些浮躁了!”翟哲示意范永斗坐下,道:“你职位虽低,但两税税款都经你的手,日升昌号有柳全做主,你与尚书大人争吵,实在在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