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才在笑,只是脸上肌肉僵硬。刘承胤态度恭敬,只是好像隐藏了怒气。
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钦差许义阳了,一表人才,朝气蓬勃,隐约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年轻人啊,本该如此!
袁长才如卸下千斤重担,道:“堵大人终于回来了!”
“拜见堵大人!”
“见过堵大人!”
刘承胤和许义阳先后上前拜见。
堵胤锡简单回礼,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袁长才看许义阳,许义阳抬头看天。
袁长才无奈,垂头丧气道:“堵大人一路舟旅劳顿,还是回到长沙府再说吧!”
堵胤锡看三人表现,答应道:“也好,先回城吧!”他很能沉得住气,有他在长沙,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一行人走向湖广总督府,堵胤锡见到街道上有兵丁巡逻,心中警兆更盛。
他还没回到府衙,迎面一群二三十人乱哄哄走过来,为首的正是王夫之。
“堵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王夫之上前见礼,目光横向许义阳,暗含怒气。他与堵胤锡并不熟悉,但只要是东林党都能攀上交情。
堵胤锡见王夫之出面,知道长沙城内一定发生了大事。他脑子稍一运转,道:“姜斋来找我有事吗,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置,等明日有空我再派人来请你!”
王夫之听见此言,只能退后,拱手告辞:“也好,明日再来拜访堵大人!”
众人进入长沙总督府,堵胤锡命随从给许义阳在侧首看座,袁长才和刘承胤都只是站着。
堵胤锡连口水都来不及喝,问:“说吧,发生何事?”
袁长才偷看许义阳一眼,到:“三日前钦差大人缉捕案犯,把张心政及宁乡抗税案等一干人捕入大牢,当日夜晚,张怀玉领一帮家奴和士子冲击府衙。我因身体不适,在家中休息,许大人领人把闹事的乱民给轰了出去,张怀玉等为首几人也被缉捕关入大牢!”
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刘承胤。
大厅的安静下来,堵胤锡看他的反应,知道这件事情还没完,也随其看向刘承胤。
刘承胤心中暗骂,被逼不过,站出来拱手道:“乱民闹事那夜,为了防止再出乱子,许大人命我实施宵禁,一直持续到现在,再没有发生异状,只是……”
“只是什么?”堵胤锡越来越吃惊。
刘承胤咬牙切齿道:“只是当日许大人缉捕案犯时让宁乡的张鼎逃脱了,许大人亲兵和长沙府兵丁前去追剿,昨日夜晚在宁乡县遇袭,损失了三百多名兵丁!”
“什么?”堵胤锡站起来。
此事一发生,抗税案再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今日,袁长才和刘承胤不约而同,说法几乎完全相同,把张心政等人说成案犯,把张怀玉等人说成乱民,正是因为昨夜在宁乡发生的这场偷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