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鸟铳手,盔甲鲜明的甲士,磨刀霍霍的前锋营。
杨宗新在城头只看了片刻,立刻感觉到寨下的明军,与他见过的每一支兵马都有所不同。
“攻城!”号令兵挥舞令旗喊叫,五脏六腑都像要从嗓子眼飞出来。
“攻城!”
鼓声阵阵。
轻装步兵扛着云梯一路小跑,鸟铳手迈动整齐的队列跟在其后。他们如同在自家花园中散布,从内往外散发着一种沉稳。
“轰!”
安定寨后山的山顶上一声炮响,一个碗口大的铁球像一个急速旋转的车轱辘撞在铺满绿草的软地面。
攻打这样的山寨,更像是一场战场演练,虽然寨兵在山顶布置了铁炮。
李虎穿了一身银色的铠甲,站在城墙三百步开外。
在这个位置可以避开鸟铳和弓箭的袭击。至于铁炮,如果真的被击中了,只能自认倒霉。
扛着巨斧的甲士跟在盾车之后逼近城门,宽大的铁盾整齐摆放在盾车上。
杨宗新后悔了,只看那些人的步伐,他知道安定寨绝对抵挡不了那些明军的攻击。
“投降!我们投降!”
寨头竖起“明”字旗,城头的铳手停止射击。
“这个贱坯!”李虎恨恨的骂了一句,他损失了五个士卒,没有得到一点报复的快感。
“既然要坚守,就该守到底!”李虎拔刀在手中挽了一个刀花。
准备强攻城门的死士立在城门前一百步远,大眼瞪小眼,心中都在嘀咕赏银不知是否能到位。
走在最前面的死士把肩膀上抗的斧头扔上盾车,骂道:“你也该让我砍一斧头才投降吧!”
杨宗新的反应之快,令左若稍稍有些诧异,命攻城的明军停下脚步。
杨宗新多年丰富的经验救了他一条性命。安定寨能在湖广坚持十年,并非浪得虚名。
寨门大开,杨宗新跪拜在地,等左若的战马走到眼前,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一时糊涂,与左大人为敌,真是死罪!”
“五万石稻米有吗?”左若很执着。
“有!”杨宗新仰头,“安定寨人就算勒紧裤腰带,也要保证左大人大军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