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名振胡乱的挥舞长刀,他憋着满腔的怒火和仇恨,锋利的刀刃划过夜空,触及不到对手。头盔掉落在地,满头的头发披散开,脚下被一具尸体绊了下,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一群亲兵拥过来,环绕在他左右,喊叫:“大人,我们护送你杀出重围!”
“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的去处!”张名振清醒过来,扔掉长刀,转身奔走到鲁王面前,跪地叩拜:“王爷,我对不住你!”
鲁王弯腰伸手挽住张名振的肩膀,“张卿,孤不怪你!”
“王爷,日后没有我护在你身边,也许您会更安全。我走了,您再也不要有等上帝位的妄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鲁王洒下两行清泪。
跪别鲁王,张名振站起来,挥舞双臂下令:“投降,投降!”
不等他的命令,早有一半人已经投降。四周被围的严严实实,又背负上谋反的罪名,他真正死忠不足百人。
皇城门紧闭,城内的骚乱不平息,守军不敢打开城门。
士卒们放下手中兵器,张名振跌跌撞撞走到孟康面前。
“孟康,你们好手段!”他在笑,笑得很狂妄,笑得很悲凉。果然战场才是武将最好的归宿,若论玩弄手段,他们这些武人,如七八岁的孩童般幼稚。
“张总兵!”孟康拱手,说:“你放心的走吧,你的家人不会被追罪,你的部下也不会被追究。”
死在这里是张名振最好的结局,因为这是谋反之罪。
张名振右手抽刀夹在脖子上,使劲往里猛然一旋,咽喉血喷如注,负甲的身躯歪歪斜斜倒在地上,身后哭声一片。
孟康亲眼看他倒下,等了一刻钟功夫,直到伤口不再有鲜血流出,额首示意。
亲兵上前,俯身伸出手指放在张名振口鼻处,确认没有呼吸,扭头向孟康点头回应。
“给张总兵收尸!”
几个士卒抬上一口棺木,里面已铺上白绫,亲兵把张名振的犹柔软的身躯放进去,再盖上木盖。
午夜时分,南京城内的骚乱平息下来。
郑森出皇城,无心在这里多停留一刻,迅速回西城郑氏兵营,命人快马加鞭把今日南京城内发生的一切告知父亲郑芝龙。
宗茂与萧之言一起来到张名振的棺木前。
鲁王已被保护起来,连夜送出城外。已经死的人将承担所有的罪责,他不会有任何事,因为平虏将军府还需要他。
萧之言抚上棺木,叹息一声,“他不应该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