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密的长枪方阵见势立刻舒展开,千总挥刀,“追!”
蟒蛇缠绕的身躯慢慢舒展开,又形成一个弧形的包围圈。左若居中指挥,大军驱赶溃散的清虏先锋压向后面才聚集整齐的大队兵马。
“砰!”“砰!”战场中响起零星的铳声。
清虏的鸟铳兵不多,在中军排成一列,茫然失措看着溃败的同伴,不知该如何处置。
只有那片刻的犹豫,溃兵冲入中军,左若长啸一声,知道自己胜局已定。
中军的抵抗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化为漫野的溃兵。左右两翼的阻击的兵马见中军已经溃败,失去抵抗的勇气。
剩下的是畅快的追击了,若比跑得快,这帮清虏比不上经过左若锤炼的山民。
两翼兵马放走了一小半清虏,封锁住溃兵的退路。
“降者不杀!”
漫山遍野都是喊声。
陈虎威一边喊,手里可一点也不含糊,凡是他碰见的,不管是否投弃兵器归降,均一刀取下性命。他半裸的上半身像是被一盘鲜血冲刷过鲜艳。
第400章 战场(四)
中军一路驱赶,直到离松江南门外一里路才止住脚步。
左若军中没有火炮弓箭,当然无法攻城,见四门紧闭,城楼上守军严阵以待,终于下令收兵。
各军清点战场,收缴了三百多杆鸟铳,还有其他的兵器无数。俘虏们都丢下了兵器,抱头跪在道路两边,四周有持刀的士卒看守。
陈虎威耀武扬威走在俘虏当中,手里提着一柄长刀,嘴里衔着一柄尖刀。那尖刀极细,是他在水中交战使用的利器。他的步子一走两晃,血迹斑斑的皮靴在降卒眼前摇晃,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靴底猛然踩着一个汉子的手上。
那汉子惨叫一声,把手从靴底抽出来,手背上刮掉了一层皮。
陈虎威取下嘴中的尖刀,弯腰阴森森的问:“叫什么叫?老祖宗都不要的人,也知道痛吗?”
那汉子抬起头,眼光闪过一丝凶横。
只这么一瞥,陈虎威从无数次海盗的火并中坐到浙海大当家的位子上,对这种眼光何等熟悉。
他左手腕一抖,尖刺般的短刀迎着那个汉人的脸面便刺下去。那汉子大惧,闪过脸想躲避,为时已晚,尖刺径直从左眼下脸颊穿入,直入三寸。
“啊!”那汉子捂住脸,疯狂喊叫。
周围的七八个降卒都站了起来,那汉子是他们的同族头目,从陕西一直杀到江南,早已成了生死兄弟。
陈虎威退后半步,冷笑一声:“果然,对鞑虏像个孙子,对老子还有种起来!”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