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虏攻击杭州很急,但我估计没半个月,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我们半个月都留在这海盐打这些无聊的守城战是不是有些无聊?”
陈虎威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向大人请战,海盐卫所先还给清虏,没有水军,这些毗邻海岸的盐场我们想什么时候夺回来都行以。你对松江府熟悉吗?”
陈虎威摇头,说:“但我知道那里很富庶。”
左若皱眉寻思了一会,开颜道:“最近投军的人中有松江人!”
信使往萧山往返两日。
两日后,左若收到翟哲的回信,“水师不可过南汇,松江是陈子龙的家乡,勿杀戮过重!”
水军是浙东最大优势,只要能守住杭州,翟哲可以选择从漫长的海岸线任何一点突袭松江甚至长江防线,前提是他有足够的兵力。
清虏大军逐步南下,杭州城下战事起。
海盐卫所前也有兵马出现。多铎命博洛率两万兵马攻击海盐卫所,夺回浙江盐场。博洛憋足了劲想打一场胜仗,洗刷前败的耻辱。没想到左若很大方,抵抗了一日后,把卫所的城墙拆干净乘船离去。
战船头,左若又看了一遍翟哲的来信。
“水师不可过南汇!”
那就是不许到崇明岛。他明白翟哲的意思,左右两翼兵马要随时做好救援杭州城的准备,在方国安不那么可靠的情形下,大人答应让自己冒险,是担着很大的风险。
但这世界上风险和收益一直是最好的伙伴。
若不能迅速挑起江南各地对剃发令的反抗,等各地百姓的心里都顺从了,那希望就更渺茫了。
“这个策略会让很多人死去!而且死去的都是大明的大好男人!”
翟哲知道,左若也清楚。
但仁慈者打不赢这场战争。在翟哲心里,这是最后的希望,若丢失了江南,从他来看再难恢复汉家衣冠。
战船一路往北,早上出发的时候晴空万里,到了午后竟然阴云密布。
陈虎威的脸色罩上一层阴霾,挑选出一千海盗先行出发,左若率大军海船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金山卫所是离松江最近的卫所,有可以登岸码头。
海风越来越大,战船在行驶的途中被吹得歪歪斜斜,船舱中有憋不住的士卒大口呕吐。
左若扶住船头的桅杆,从天明到天黑一直站在外面。
天上没有星星,看架势可能会有场暴风雨。
在海边过了四五年,左若从陈虎威口中多多少少了解大海的脾气。脚下的这片水,时而顺从,时而暴戾,当它要发脾气的时候,谁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