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营守备熟悉道路,带翟哲径直奔向镇守太监府。
七八十骑兵牵马到了镇守太监府外,翟哲的亲兵个个看上去杀气腾腾,佩刀挂弓,威武轩昂,让门房吃了一惊。
翟哲甲胄在身,大步流星走到门前,拱手道:“大同府参将翟哲奉宣大卢总督及山西巡抚之命,前来拜见王公公,有紧要军情相告!”
镇守太监上达天听,无论何人来拜见王贵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门房还没见过这么楞粗粗的拜见。但听翟哲说话和架势好像来头挺大,他滴溜溜转着眼珠,犹豫再三还是最终决定不为难这些人,因为自家公公好像很关心北方的战事。
“稍等片刻!”那门房瞥了翟哲一眼,他虽然决定去通报,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有劳!”翟哲从未和太监打过交道,耳中听见的传闻不少,心中既好奇又紧张。
不一会功夫,门房出来说:“公公召见!”
翟哲将佩刀弓箭交由身后亲兵,跟在那人身后入府。
镇守太监府无论大小还是装饰均胜过翟哲之间见过任何一座衙门,相比之下阳和卫的宣大总督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想起太监的形象,翟哲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嘎达,连沿途的雕栏花草也不敢多看。
转了几道回廊,那门房指向一座厅堂往里,说:“公公正在里面等你!”
翟哲硬着头皮入门,见门口两个仆从守门,拱手才要说话,那两人招手说:“翟参将请进!”
翟哲谢过后入门,见厅堂开阔,正对面挂了一副群马奔腾的中堂,气势蓬勃,中堂往下是一条长约三丈的红木长几,其上摆设一块玉雕如意,一块金牛顶角的木雕。长几之前是一张四方桌,桌子左侧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身材短小,好像蜷缩在椅子中间。
他目光在屋中一扫而过,立刻低头,拱手道:“大同参将翟哲拜见王公公!奉宣大卢总督及巡抚大人之命前来报捷!”说话的同时,从怀中掏出吴甡写的书信,呈过头顶。
对面那人半天没说话,翟哲等得心里发毛,将手中书信举的更高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翟哲觉的手臂都有些僵硬,对面那人像才明白怎么回事一般,问:“你就是翟哲?”
“正是末将!末将奉山西巡抚吴大人之命在朔州突袭清虏,斩首三千,已驱逐多尔衮出塞,特来报捷!”
“呈上来!”
翟哲轻步走近,不见王贵伸手来接,只得躬身将信放在桌角再退回原地。
“清虏都出塞了?”王贵已听过传闻,但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大同守军前日收复得胜堡,已将多尔衮兵马全部驱离明境!”
“好!”王贵稍开霁颜,问:“卢总督身在何地?”
“总督大人在大同,正督促兵马收复边堡!”
王贵拿起桌角的书信,并不急于拆开,感慨道:“此次清虏寇边,卢总督能守住石拂岭不丢,不让清虏侵犯大明京师,实乃我宣大之幸!”他几乎随卢象升上任宣大总督同时出宫镇守山西。崇祯九年,阿济格率部突破宣府长城进犯京城,大明朝兵部尚书和宣大总督均自杀避罪,山西、大同、宣府三镇巡抚、总兵并镇守太监全被论罪,这一次他身在太原,其实心里也一直在悬空着。以当今圣上的脾气,哪一镇出事就追究当镇主官的责任,宣大镇这些官员实际上是吊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