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前面的步军错开,两团骑兵鱼贯从阵营间隙间出阵,迅速排成了二十排长条形的队列,前面是枪骑兵团,后面是胡骑团。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铿锵有力的琴声随风传来,张五郎回头看时,只见城墙上有个老头儿正坐在哪里。“那老丈是怎么上城的?”
有鄯城籍的将领答道:“是徐老,他是告老还乡的京官,弟兄们多半不会难为他。”
少顷,一阵苍凉沙哑的正宗秦腔唱了起来,只听歌词是秦风中的词儿:“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步军阵营中的将士听罢秦腔,也有的人跟着哼起来了,有的甚至夸张地唱出了泪花。陈团练见张五郎回头,便抱拳道:“兄弟们,为将军壮行!”
歌声有如苍劲的呜咽,在千里陇右道中回荡飘散……
“咝……”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张五郎缓缓拔出横刀,指着东方的太阳,大呼道,“炎帝、黄帝、列祖列宗,佑我汉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前进!”
一百步,一声大喝:“破!”顿时轰鸣的马蹄急促起来,枪骑兵抬起长一丈八的马槊,排成横密竖希的队列,向敌群中军发起了冲锋。
骄阳在东空,明光铠在阳光闪闪发光,头盔上的羽毛迎风飘荡。二十列横队有条不紊地快速挺进,马儿欢乐地翻动马蹄,在草原上飞奔。
五十步,敌军一轮骑射,随后一股密集的人马迎面冲来迎战。
两军正面接敌,瞬息之间就像两股洪流一般相撞在一起,“砰砰……”顿时沉重的钝物撞击声骤响,暴力场面中人仰马翻。
说是迟那是快,吐谷浑马队根本抵挡不住身披重甲,排列马槊的枪骑兵,唐军枪骑团瞬息之间便击破敌军防线,直插中心。
很多手执弯刀的蛮人根本摸不着唐军一根汗毛,一个照面便被长枪戳将下马。也有的长枪插进了吐谷浑骑士的身体里,马匹冲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拔出来,唐军骑士只得果断放弃长枪,拔出腰间的横刀继续冲锋。
第十五章 金碗
唐军马队冲入敌群,犹如江河入海一般,淹没在人海之中。后方的步军阵营中一个将帅无不忧心地说:“将军凭一腔热血如此冒险,如我军战不力,被敌军合围拖住,此地距离城门近千步,如何脱身?”
另一个校尉也附和道:“如咱们十团兵力丢在城外,主力覆没,鄯城还如何防守?”
陈团练冷冷喝道:“五郎是主公的人,他叫你们去死,你们就得马上死!”
众将都知道陈团练曾两次从刺史手里捡回性命,自然明了其中关节,听罢都不再言语。这时又听得陈团练充满仇恨地说:“只要痛快杀伐蛮夷,死何足惜?”
陈团练扬起佩刀大喊:“全军听令,前进!”
众军听罢严守阵营缓缓向前移动,就在这时,忽然见前方的敌军开始向后退,几成溃散之势,形势愈演愈烈,他们像洪水一般开始向西跑……如此场面不禁叫人不解,就如鄯城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山一样的怪兽,把他们吓跑了一样。
唐军步兵阵营的将士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的场面,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