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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宫门外,早已站满了人。新科进士,并上文武百官,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怕不有近千人等。

众人神色各异,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百官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着。

“殿试评卷速度也太惊人了吧?当天事,当天了,朝廷什么时候有这种效率了?皇上到底……”

“听说,皇上有意点那位做状元,在场的考官却无人劝谏,只有张阁老跟皇上唱了出双簧……”

“皇上越来越荒唐了,我等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将来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大明朝的列祖列宗啊?”

“公溥兄勿忧,皇上一时被人蛊惑,急切间劝不回头,但奸邪小人既然入了朝,我等就大可以朝中规矩约束之,若其仍冥顽不灵,自有他恶贯满盈之时!”

这种时候,新科进士们本应该很激动,痛哭流涕,浑身乱颤才是常态,但此时,很多进士的心思都没放金殿传胪这个头等大事上面。

众人各有关注。

第197章 众生态

吴山是最活跃的一个。

殿试结束后,他一直就没闲着,借着拜会同年的名义,到处游走,发表演说。他演说的口号很有魄力:不能夺魁,宁被黜落,圣人门徒,不信鬼神。

括号喊得足够响亮,博得的眼球自然就多,吴山很快就赢得了广泛的关注,等具体了解过两人的关系后,关注又转化成了同情和支持。

本来就是么,吴同年这个探花属于赶鸭子上架。他既未象那些没节操的士子一样,上门求评,也没象另外两个预言中人一样,与小道士相交莫逆,这个凭空落下来的探花,纯属无妄之灾。

这种看法似乎不怎么厚道,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不过,吴山的苦衷,也是很有道理的。有机会争状元的人,谁甘心只得第三?虽然和状元并称三鼎甲,但探花的含金量比状元可差得多了,待遇也差很多。

十年苦读,穷经皓首,结果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抹杀了,其中酸楚,又有谁知?

天才的人物的烦恼,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但同为天之骄子的进士们,对刘同寿的年旦评,又有谁不是既羡又恨?哪怕畏惧于刘同寿的神通和权势,当面只能虚与委蛇,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吴山表示友好和同情。

努力收到了成效,吴山很欣慰。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搞了这么一出,他的目的很明确,他要摆脱刘同寿的阴影,尤其是年旦评这个强加于身的烙印。

明朝与唐朝,乃至秦汉的世风都有区别,不存在得到某些大人物的好评,乃至推荐之后,就能一步登天的情况。再怎么有人看好,也得老老实实的在科举场上走过一遭,然后才能谈及前程。

所以,得人一评,就须得终生不忘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然而,刘同寿的年旦评属于特殊情况。绍兴府的士子,都将其奉若金科玉律,视之有点石成金之效。吴山自己虽不情愿,但若他真是在金榜排第三,事后又与刘同寿不睦,那他在士林,至少在江南士林中的名声,就值得商榷了。

他与刘同寿的关系,正是最差的那种,因为他们是竞争对手!

吴山一直认为,自己很有机会接手张孚敬的政治遗产。

张孚敬的同辈人,如汪鈜之流,他们的声望地位虽高,但身上张党的烙印太深,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范畴。张孚敬一去,这些人政治生命必然随之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