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负面情绪为动力,萧祁嘉又思索起了怎么才能不引人注目地进卫修慎的书房。
她闲话般地问了几句,却发现后院这些小丫头少有上前院瞎逛的时候,对书房附近也陌生得很。
倒是采蕊,好似对这些十分了解的模样。
“怎么可能?”听着那些小丫头们七嘴八舌的担忧,采蕊一副大姐大风范笑摇头,“侯爷的书房看着空荡,其实暗处守的人,比库房还多呢。”
“前些年,有北狄的暗探想潜进来,听我哥说,当时守着的几个人蔫坏,故意假装巡逻,好几次和人擦过去,直把人吓个半死。等到那人终于进了书房、松口气儿了,再突然出现,直接一闷棍打晕了、把人下地牢。”
“还有、还有一回,成心把人放进去,却把装消息的密信换了,那人千辛万苦找找着了,打开一看,上面画了个大王八……我哥还说,那傻子还对着王八看半天,以为是什么暗号呢。”
“……”
采蕊拣些乐子讲,一边说一边笑,身旁听着热闹、嗑瓜子的小丫头也跟着哈哈直乐。
萧祁嘉脸上的表情渐转僵硬,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偷偷潜入(x)
听雪阁这一片欢声笑语,蝉幽院却静得可怕。
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却无人打扫,整个院中都静悄悄的,像是漫着一股死气。
何凝对着那铜镜凝视良久,原本光洁一片的肌肤,这会儿生着密密的红点。疙疙瘩瘩看着可怖。
她手指小心地往脸上触着,可在碰到的前一刻却猛地弹开,狠狠地拍到那镜子上,镜面“啪”地一声被砸到了桌子上,她双眸赤红地喘着气儿。
片刻后,又扬声喊道:“坠儿!坠儿!死丫头,又跑到哪儿躲懒去了?!”
她唤了半天,才有一个小丫头进了来,小心翼翼地挑了片干净的地上一跪,“姑娘,您忘了?坠儿姐姐前段时日,叫何夫人带走了。”
——何夫人?!姑母!
三天前,那老女人假情假意的笑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年节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倒是我私心,竟把你留在京里。”
“秦州那边,都送来好几封信了,想必你爹肯定是急着见你……是我思虑不周。”
“既是年节没法子回去,十五总该在家中的,你收拾好东西,车马姑母都给你打点好了。”
“坠儿这丫头心术不正,留在身边、倒是叫你移了性情……你娘亲去得早,我这个做姑母的,就做回主、把她送走了。”
尖利的指甲陷入肉中,何凝眼中疯狂之色愈浓。
——见识了洛京的繁华,再让她回那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