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罔无奈:“王爷您看, 要不明日再聊?”
唐泱泱却拉了拉他的衣服。缓和了重逢的情绪后,眨巴着湿漉漉的眼,“师傅, 他就是殿下。殿下是好人,一直照顾泱泱……”
“原来泱泱和王爷相识啊。泱泱一直躲,为师还以为是见着了仇人了呢 。”谢罔笑眯眯,佯装恍然大悟。
楚修胤像是没看见谢罔的眼里的探究。温和道:“泱泱一直同孤提起过谢先生。泱泱敬重于你, 不亚于生父。”
谢罔:“王爷这话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泱泱叫小民一声爹也不为过!”
楚修胤眼底有些冷意,“一日为师?谢先生将泱泱丢在将军府一放就是好几年。所谓“爹”是不是不太称职?”
楚修胤故意挑开这层血淋淋的疤, 余光果然见泱泱垂耷下了眼。
谢罔:“王爷说教得多!小民缺席泱泱太多年岁了,往后得补回来才行!泱泱,以后师傅去哪都不把你交给别人了,就是苦累了点,不知道你想不想原谅师傅,跟师傅一起……”
唐泱泱眸子一刹那又亮起,使劲地点头。
楚修胤一口气憋在胸腔。
“还有,以后比如出嫁啥的,为师一定要称职尽责替你把守好,咱要擦亮眼睛看人,不图富贵,咱就图个真心。你说好不好?”谢罔笑眯眯。“不过泱泱还小,谈这个早着呢。还是多陪陪师傅重要。”
楚修胤听着他的话里话,眼彻底阴冷下。
唐泱泱眨了眨湿漉的眼睫,不太明白。但下意识悄悄回看了殿下一眼。
*
夜深。
一轮皎月目睹了鲜为人知的片刻暴动,随着御军的一进一出,熟睡的润京百姓们不知,明日头顶的天已经换了他人来坐。
霓澜宫。
谢罔打着哈欠出来起夜,路过徒儿睡下的偏殿时,忽然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看见了偏殿未关紧的殿门。
透过门缝。
谢罔看见了徒儿榻前的人影,正坐在徒儿榻前,执着像温毛巾的东西替人擦脸擦手。
谢罔眼挑了下,丝毫没有撞见的尴尬,在门口咳嗽了几声。
屋内的人转过头来,果真是裕王。
皎月西斜。
高墙朱瓦下,是两个前后的踱步的高大身影。
谢罔:“王爷好雅兴。深夜闯我徒儿屋里,泱泱还是大闺女呢。不妥吧王爷?”
楚修胤不再迂回,眸中几丝炫耀:“泱泱同孤睡惯了。没有孤在,会睡不踏实。”
谢罔:“小民看徒儿今夜睡得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