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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霄自小就被虐待,他一个小孩哪里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咬了咬牙,“过几日本将军将生辰八字亲自送去钦天监。”

孔溢满之前跟人打听过陆霄的出身,知道他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要回宗族取,点了点头,“那你快些。迁都大典和圣上大婚选在同一日。还剩下五礼,时间紧急,耽误不得。”

陆霄比孔溢满还怕婚事黄了,爽快应了。

这是一座空旷的院落,面积足有十几亩,巍峨典雅的院落,雕廊画壁,却因无人打理,长满野草,呈现寥落残败之色。

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正穿着粗布衣衫,头戴布衫缓缓扫地上一落叶,从她迟缓的动作,她像个看不到希望,陷入死寂的垂死老人。但她转过身,却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从她的五官来看,她年轻时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不知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树后的男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对方扫到他旁边,看到他的鞋子,而后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定定看着来人。

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她曾经厌恶半生,却在害了他之后,她悔恨好几年的人。

他五官刚硬,皮肤呈小麦色,常年在战场厮杀,身上无形中带有几分肃杀之气,她每每瞧见都心生怯意。

她定定看着来人,以为这人是来接自己的,她扔到扫帚扑过来,紧紧抓住来人的衣袖,未语泪先流,“陆郎,你是来接我的吗?”

陆霄蹙眉打量她半晌,在她出口那一刻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他恨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厌恶自己的丈夫,她任由奶娘虐待亲子,他向她求救的时候,她不曾向他伸出手。甚至因为他告状,更加厌恶他。

他有亲生父母,但他们从未爱护过他,甚至他们还不如死了。那样他或许不会遭受那么多非人虐待。

从前他是恨她的,所以知道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王府,他像她当初向他做的那样选择袖手旁观。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精神失神,他心里并不觉得解气,甚至只觉得可笑。

原来她每天只是吃粗茶淡饭,打扫庭院,无人理她,她居然就疯了?

她可有想过他?他那时还那么小,为什么她不救他一次!哪怕一次!

闭眸压了压情绪后,陆霄强忍着不适,“你儿子是哪年哪月出生的?”

李娇奴似是被这话惊到,松开手,退后两步,茫然四顾,“儿子?”

她原地转圈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曾经生过一个儿子,“霄儿?霄儿?他在奶娘那儿,好好地睡着。”

陆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是哪年哪月生的?”

李娇奴以为他在怀疑陆霄不是他的儿子,急切解释,“昌平28年子时三刻生的呀。生产那日,我疼了一天一夜,你守了我整整一夜,你还哭了,你忘了吗?”

陆霄转身刚要走,李娇奴从身后将他抱住,“陆郎,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待霄儿,我会把奶娘赶走。我错了,你带我走吧。”

她说得语无伦次,陆霄定了半晌,终是拉开她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