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雪天过后,只要苏琅路过练武场,玉荇总会停下来,如果他身边跟着贺敏,她不会主动提出代他拿那些藏书室的书籍,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抱着厚度不轻的书籍回去,她就会主动上前,然后没有说话水分的来上一句,苏公子还是我来吧类似的话语。
苏琅从来不与她所说,也不主动引起话题,但是同样也不会像是对待女主玉徽那样不搭理她,而是将书本安然交给她,然后再带回院落里换人,在院子门口目送她转身离开。
这种相处模式是有点奇怪的,至少贺敏知晓了就很摸不着头脑,可是与之相对的玉荇,她就觉得很正常,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期盼那少年不时的路过,与她对习武练习兵器的渴望喜悦,程度是相等的。
冬日的到来也意味着新年的接近,今日又是一场大雪,玉做的少年整个人窝在床榻上的被窝里,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斜靠着靠枕闭目养神。
刘都尉从外面回来,踏着风雪进入房间,还没接近里间,就被贺敏堵住。
“刘大人,先请去另一侧屋里暖暖身子,去掉周围的凉气再过去找公子禀报。”
女子眉眼坚毅,语气不容拒绝。
刘严克愣了下,接着就是欣慰的一笑:“贺侍卫真是不错,照顾自家主子越来越细心了啊。”
“这都是应该的。”贺敏淡淡一笑,站在他面前直直挡着,像是怕他硬闯。
这位虽然没做过这种事,但是她也要想到这一点,凡事都要预想到所有的可能,做好万全准备。
不论是大事还是平日的生活小事,都应该养成这样的习惯,这样在重要时刻才不会出现疏漏。
刘严克何尝没看出对方的预防,真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趟为公子办事,还没多久没见,对方又是一个新的变化了。
能够造成改变的只能是里面的那个人。
刘严克手凑近为他准备好的炭火盆,心绪难言。
真是被亲生父亲这次沉重打击的蜕变了吗?他总觉得自从来到这个边关,对方是越来越有太子该有的风范了。
若是在被贬斥之前就能是这样,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手里的好牌都不会打。
不过想那些过去没用,现在也不晚,一切都来得及。太子终究是太子。
斜躺着的少年并不睁眼,耳边听完了刘都尉的禀报,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想得很美。你去回他,这笔生意又不是非他不可。如果他认为可以肆意要‘价’,那么我们可以换人。让别人来坐上这个一族之长的位置。”
刘都尉躬身点头:“是。公子,那要对他让利吗?”
“先前我还考虑过几分,现在不必了,对于不太懂得识时务的人,用了一时也就过去了。他若是同意合作就先凑合着用,以后等我找到顺眼的再把他换下来不就行了。”
床榻上的人说得冷漠,半点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话语之间掌握别人的权利和生死,谁能想到这曾经是半年前那个被亲生父亲赶出皇城的落魄太子呢?
“遵命。”刘都尉心里不由为这个人倒了口冷气,可惜却不可怜,再欣赏对方的能力,他也不会选择偏向对方,因为刘严克只会始终效忠于太子,无论这位主子是何境地,能力如何。
更何况是现在,形势明显在转好,他们底下的人都在听着主子的命令谋划,又怎么会蠢到弃了去帮一个外人?
刘严克可不是一个心软之人,不然轮不到现在他还做着都尉一职,早被人踢下去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