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怎么了?”纪月沉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似云淡风轻。
“纪师叔,我爹受伤前,宗门中可有什么异变不曾?”她看着纪月沉的脸,不敢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神情。
“未曾,怎么了?”纪月沉凑近几分,“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么?”
“没有,只是不敢相信我爹这么厉害的修为也会渡劫失败。”她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与纪月沉的距离。
“自然,此事事发突然,烟儿你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嗯……”
洛临烟点头,待一碗药都喂给了洛铮海后,她起身准备离开。
“烟儿先行告退,宗中事务还要多劳烦纪师叔费心了。”
“嗯。”
洛临烟离开之际,又看了一眼玉床上昏迷不醒的洛铮海,压下眼中所有的情绪。
纪月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并未做声。
最开始端着药的弟子上前,问道:“纪长老,如今仙姬似乎察觉端倪了,可要弟子去……”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纪月沉轻轻瞥了他一眼,眼神凛冽。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替我做主了?”
“弟子只是……”
那弟子缩了缩脑袋,活像个鹌鹑。
纪月沉今日似乎心情极好,并未与他多做计较,弯了弯唇角:“无妨,我只怕她发现不了。”
“是……”
密室中,纪月沉看着玉床上昏迷的洛铮海,低低的笑出声。
师兄,对不住你了,只能辛苦你在这多躺几百年了。
一旁的弟子见到纪月沉这幅样子,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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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临烟一路御剑飞回自己的院中,她一刻也不敢耽搁。
生怕自己再多留一秒便会再也伪装不下去。
她现在只想找到一个自己的熟悉的人,好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回到自己的院中,想找到连翘的身影。
但院内伺候她的已经换了一张脸。
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
“仙姬,怎么了?”那侍女见她匆匆忙忙的回来,连忙上前迎上。
“你是谁,连翘呢?”洛临烟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警铃大做。
“弟子名唤小莲,连翘师姐外出历练,纪长老派我来伺候仙姬起居。”
“那鹏飞去哪了?”
“鹏飞师兄与连翘师姐一同去历练了,可能还要许久才会回来。
“知道了,我的鹿呢?”
“鹿?什么鹿?”
小莲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显然是不知道院中还有一头鹿。
“弟子来时,这院中便已是空空如也,未曾有过什么鹿。”
洛临烟从她的脸上并未看出什么作假的神色,显然她并不知情。
“我不在宗门的时候,门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禀仙姬,仙姬离去之后宗主不日大乘将至,只是许是劫雷太过强大,宗主因此昏迷不醒,而夫人因忧思过多,如今已是一病不起。”
小莲的话与其他弟子的话并无相悖之处。
“那如今我娘在何处?”
“宗主夫人自然是在居住的地方养病,为了夫人的伤,纪长老还特意吩咐了不许旁人打扰。”
洛临烟心中一咯噔,跑出院中,往自己爹娘所住的地方跑去。
小莲在身后大喊:“仙姬,你去哪啊仙姬……”
被洛临烟抛至耳后。
一路上碰到了许多清幽宗的弟子,但绝大部分都是她不怎么见过的脸。
这十年她闭关剑冢,门中弟子变动极大,如今宗门之中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两眼一摸黑。
她回到清幽宗的时候便已经察觉不对,整个宗门四处暗流涌动,她分不清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亲眼见到魏清灵。
但在魏清灵的住处前,却被几个弟子拦下。
“夫人如今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不想见任何人,仙姬请回吧。”
洛临烟气极反笑,拔出本命灵剑:“我见我娘,还需要你们同意?”
那弟子开口:“宗主伤重,夫人悲痛欲绝,如今不愿见人,还请仙姬谅解。”
那弟子话音未落,洛临烟的剑已然横在他的喉间。
她冷声:“让开。”
周围的弟子纷纷拔剑,与其相对。
刀光剑影中,那弟子道:“夫人的命令,弟子们不敢违抗,还请仙姬莫要为难我等。”
洛临烟看着齐齐指着自己的一堆灵剑,到底还是将自己的剑收了起来。
如今不是硬闯的时候。
她冷哼一声,负剑离开。
“恭送仙姬。”
她沿着主峰下去,回到了自己院中。
从她见到洛铮海身上的伤时,便已经察觉到了蹊跷。
如今在自家娘亲的住处被拦下,更是奇怪。
她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到院中又问小莲:“徐师兄如何了?”
“回仙姬,如今徐师兄应该是在主峰修行。”
如果按照自己的梦境里的剧情走,那她此刻应该是和徐且行定下了婚约,整个门派被徐且行架空。
可如今,却并非如此。
她思来想去,决定再去寻找徐且行,一探究竟。
为了见到徐且行,洛临烟又去寻他。
听小莲说徐且行一般在主峰的竹林里练剑,洛临烟便去了。
但未靠近竹林,便听闻了男子与女子的嬉笑声。
她的脚步顿了顿。
竹林中是徐且行与叶挽霜。
叶挽霜手中握着剑,徐且行的手覆在她挽剑的手上,几乎是将她搂在怀中。
二人靠的极近,气息纠缠之际,叶挽霜红了脸,嗓音中多了几分羞怯。
而徐且行含笑看她,在她耳边低语,说了一句什么话,逗的叶挽霜娇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