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寂静。没有人愿远离妻儿,将性命留在沙场。
“不行!” 大吼的不是天梦,也不是封旗,居然是涨红脸的开龙: “那演水的仇怎么办?”
双方刚刚稍微放松的兵器,立即又被紧紧攥在手中。
天梦冷冷道: “走豹妄自发箭,重伤夜寻,已经被我处死。平等军屠营,是走豹擅自决定,我本待收复平等军为己用的。”
走豹依仗自己的功绩,对身为王妃的天梦处处怠慢,此次不过给了天梦一个铲除他的借口。否则回到淙亢国本土,要杀他就更难。为了腹中儿子未来统一的王权,任何牺牲都是应该的。
夜寻目视天梦,柔声道: “天梦,帝朗司军力强盛,封旗天生将帅之才,淙亢国是无法侵占帝朗司的,何必多伤人命,消耗淙亢的国力?”
天梦低头不语,霍然转身对着淙亢国众人,高声问: “你们都听见了,你们决定如何?” 她连问三声,全军静默,无人回答。
天梦叹气,转头道: “你都看见了,淙亢国征战多年,兵士已经战心溃散,今天见了封旗的大军……” 咬牙道: “好,我退。”
回头目视淙亢士兵,居然脸上都隐隐带了即将回到故乡的喜意,不由叹息这数年的执着忍受。
夜寻的目光移到封旗处: “封旗,淙亢国已经决定罢兵回乡,你呢?”
封旗低头看看夏尔,抬头一笑: “如你所愿。”
本来要决战的两方,居然肯和解,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却又实在荒唐得有理。这样的情形,怎么适合继续打下去?
两军刚缓和下来的心还不及安抚,夜寻的声调忽然拔高: “第二…….”
若有感应般,封旗和怀中的夏尔,忽然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夜寻缓缓开口: “从此以后,不许你两人再来找我,也不许你们派人打探我的下落。”
夏尔嘶哑着开口: “夜寻,你要到哪里去?”
“夜寻,刚刚舍你而取夏尔,是形势所迫,不要这样惩罚我!” 封旗大吼,策马靠近。
夜寻手中的剑一晃,忽然刺入三分。天梦惊呼一声,封旗生生勒马停下,不敢前行。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夜寻轻问。
“我…….” 封旗紧握缰绳,身形不断轻颤,唇边居然逸出鲜血。
“答应。” 回答夜寻的,是夏尔。封旗低头,对上夏尔悲伤的眼睛。
“陛下说过,即使流泪,只要有陛下陪在身边,也是幸福。” 夏尔咬牙道: “爱上两个人的罪,还是要赎的。”
“爱上两个人,是罪么?” 封旗深沉地望着夜寻,问: “夜寻,你真的要离开?宁愿一生痛苦,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心?”
夜寻忽然剧烈地颤抖,用不成声的音调答道: “对,我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