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拍着他屁股打几下,贺情一双有点儿凉的手就摸上他额头,说:“你他妈是不是发烧了?”
应与将把脸往抱枕里埋得深了些,哑着嗓子说:“小事儿。”
贺情一皱眉,压在应与将身上都忘起来了,说:“万一烧到四十度呢?”
到了晚上凌晨三点多,贺情给应与将吃完退烧药之后没多久,还真烧到四十一度了。
他捧着应与将的脸,两人的额头碰到一起,应与将第一次觉得贺情这么凉,像蹭不够似的,半耷拉着眼又抱上去,浑身热得像个火炉。
他身上只剩了条裤衩,盖着被子,枕头垫得高,这角度能清楚贺情趴他身上迷迷糊糊的样儿。
这以前在北方凉水洗澡都不感冒的身体,今年怎么病来如山倒的。
温度计显示四十一的时候贺情吓得都以为温度计爆了,甩了几下又测,去客厅拿了个退烧贴给应与将额头上贴着,又端了盆水过来要给他擦身子。
应与将舍不得贺情累着,自己硬撑着坐起来把脸洗了几遍,胳膊也象征性地擦一下,擦完又睡过去了。
再醒的时候就看着贺情手里拎着一瓶泸州老窖,正准备拆了包装往盆儿里倒。
应与将瞬间睡意全无,坐起身来拦住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行了,收拾一下去华西吧。”
贺情抱着那瓶酒,眼都急红了:“我查过了,物理降温,稀释一下好像可以当酒精用……”
应与将伸手把那瓶酒给搁到一边儿,指腹去描摹贺情眼下那一圈儿淡淡的青黑,沉声说:“你这几天忙,今天又因为我生病睡不好觉。我生病你也难受,你不放心,我们就去医院。”
一听他这发自肺腑的一番安慰,贺情都想把那瓶白酒给拆了喝了,一把搂住应与将的脑袋,蹭了又蹭:“你怎么那么好!”
应与将把桌上自己那辆大g的钥匙给揣进贺情的兜里,认真地说:“这句话应该我说。”
他看到贺情抱白酒的那样子太心疼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体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因为有另一个人全心全意牵挂着他。
生了病难受的是两个人,有点儿伤口流个血,痛的也是两个人。
应与将太他妈后悔他在成都也光着膀子站窗口边儿喝西北风了,自己才真的是幼稚。
把车开到华西已经是夜里四点半,急诊科还没怎么收过半夜烧成这样的大人,架着就往急诊室走,值班医生直接扔了个温度计来:“夹着。”
贺情把应与将的拉链儿解开,脱了一半的外套搭在腰上,把温度计往腋下放。
手机没电,贺情硬是一秒一秒地数了五分钟,又怕应与将听着头疼,声儿小得跟蚊子似的,到了点就在男朋友耳边哄哄:“到啦。”
应与将心头一暖,又想笑,这哄小孩似的。
医生看了下温度开了药让应与将去挂半天水就能完事儿,同时夸了一下贺情之前拿温水给应与将擦身上的降温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