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正想着,却听那人「咦」了一声道:「嘿呀,怎么脖子上还挂着块玉?」

姬小彩这才想起古泰来赠他的玉佩还挂在脖子上。那二流子伸手要来解姬小彩脖子上的玉,姬小彩一急,一双翅膀又扇又打,两个脚爪也在空中乱抓,二流子吃痛,叫了一声后死命掐他脖子。姬小彩过去也听说过,人吃鸡的时候要么抹脖子要么闷死那只鸡,眼下自己正应了第二条,没一会果真觉得出气困难,胸口就像要爆了一样。姬小彩两眼金星乱冒,脖子那块火辣辣的像被烧着一样,可一想到古泰来送他的唯一一样东西就要这么给人抢去,怎么着都心有不甘,拼尽最后一口气地将脚爪乱蹬。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眼看就要不行的时候,居然一爪子正抓在对方眼睛上,二流子吃痛撒了手,姬小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慌不择路地跳出客栈窗口落了下去。

山鸡并不善飞行,姬小彩刚才一番挣扎也没了力气,几乎是直直掉下去,也是他命大,楼下院子里刚好趴着条大黄狗,姬小彩就掉在狗背上,虽然摔得头昏眼花,仿似五脏错位,但毕竟没有伤筋动骨。

那狗被姬小彩从天而降吓了一大跳,也是吃痛,蹭地蹿出去好远,姬小彩还挂在它背上,求生本能中以脚爪死死勾住对方皮毛,贴伏到那条狗身上去。二流子大概在窗口看到了,紧跟着便听到「咚咚咚」下楼梯的声音,姬小彩再顾不了许多,狠狠抓了那狗一把,大黄狗惨嚎一声,如离弦之箭般蹿出了院落,将二流子远远甩在身后。

姬小彩只觉得浑身都痛,耳旁风声呼呼,被那狗带着,左颠右跑,也不知蹿到何方。过了不知多久,姬小彩觉得被狠狠颠了一下,再没有力气支持下去,从狗身上摔落下来,掉在地上。周围景致已经看不清了,他在昏过去前却还记得去确认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还在不在,看到「否极泰来」还好好挂着,方才松口气,终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古泰来走出去很远,才回身看了一眼。

周召吉叹口气,难得把嬉笑的表情收起来说:「师兄,我早说过不会害你,你又何苦防我到这种地步?」

古泰来说:「你太看得起自己。」看看面前一分为二的岔路,「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你问上面,我问下面,纸鹤联系。」

周召吉像是还要说些什么,但眼珠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干脆利落地说:「好。」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师兄,小菜鸡是个不错的家伙,他只是少根防人的筋而已。」

古泰来只挑一挑眉,并未作答。

周召吉低低嘀咕了句「死鸭子嘴硬」,挠着后脑勺走远了。

古泰来看他走远,才哼了声道:「我当然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要替这只笨鸡打算将来,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姬小彩怎么才能立足这个世间,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世,他能活多久……

古泰来按捺下心内的不安,向城隍庙而去。

姬小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浑身疼痛。

他被那个二流子掐折了羽毛,从二楼摔下来,又在狗身上颠了好一阵子,不知扯了多少伤口出来,如今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是,不管身在何方,如果再要遇到危险,是连逃的力气都没了……

姬小彩对自己的没用感到深切的无力,对了,玉佩!

他猛然想起来,探头去看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看到「否极泰来」还好好地拴在红绳上,才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已被人包扎过了,一个翅膀上缠了麻布,被撕扯开的伤口处也都上了药。

这么说起来,是被人救了?

门扇发出「吱呀」一声被推开,随之扑入的是小米粥的香气。姬小彩的肚子因为这香气的刺激,刹那间发出「咕咕」的叫声,羞得他头都抬不起来了。太失礼了!

「你醒了?」

姬小彩抬起头来,一瞬间浑身的毛都竖起来,倒退三步:「柳洇风!」

「嗯?」端着粥豌的男人走近来些,让姬小彩看清了他的面容。

并不是柳洇风。虽然五官有些相似,但从气质和年龄上来看便能区别开来。柳洇风予人的感觉斯文有礼之外,有隐而不发的侵略性,但这个男人看起来却是隐忍而安静的,从年龄上来说也比柳洇风看着大些,应该已有三十多岁,穿一龚洗旧了的墨绿长衫,很好看。

他看看姬小彩,眉头忽而皱起来说:「伤口又开了。」放下粥碗,不一会捧来个医药箱。

姬小彩这才注意到自己裹着纱布的翅膀尖上又有血迹渗出来,大约是刚才一紧张之下导致伤口又崩开。男子轻手轻脚地替他解了麻布,止血后又重新上药,裹了起来,看了看才吁口气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