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彩大惊之下,急忙低头去看自己左腿上那截玉环,本来是乳白色泽的玉环,此刻却变作褐红色,带着点点斑迹,看来极为恶心。
古泰来又说:「你本来要送给胡朱那串链子如今也在我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珠链子来,每个串接的鼓状粒子竟是与姬小彩腿上的玉环同样情状,褐红玉面布满斑点。
「灵虚道长二十年前无故失踪,他的弟子门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却遍寻不着他的三魂七魄,想不到竟是被你封魂锁魄,烧化炼成了这一串狠辣的珠子。我本还不太相信道长死在你手,如今看到道长道体所修得的这柄灵虚玉匕也在你手中却是不得不信了。」
赵青彦被揭穿老底,索性不再伪装,说:「正如你所言,灵虚救过我一命,也死在我手里。」
姬小彩忍不住喊出来:「他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赵青彦轻蔑地瞧了姬小彩一眼:「灵虚不肯为我所用。」
姬小彩脑子转不过弯来,结结巴巴地问:「怎么会……不……不肯替你做事,就要杀……」
赵青彦道:「这种事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懂。赵某心中所存的天下,不是你这种又傻又弱的妖怪能明白的。」他说着去看古泰来,「古道长道术高强,似是比二十年前的灵虚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替本王效力,他日本王得望天下,自是少不了道长的一份好处。」
古泰来说:「哦?你怎知我必答应你无疑?」
赵青彦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道长莫不是想做第二个灵虚?」
古泰来说:「你不是才夸过我道术高强,比灵虚更甚,你觉得能拿住我?」
赵青彦仰天大笑:「道术高强又如何?道长也是人,又不是仙,灵虚能死在我手,我便有方法让古道长你也步他后尘!」这一句话说得诚挚无比又歹毒至极,姬小彩听了只觉得浑身一凉,生生打了个冷颤。
古泰来眼珠转了转说:「是刚才那桌酒席吗?我对胡朱下手,你便对我下手?」
赵青彦说:「本王最是喜欢聪明人,没错,古道长所用碗箸杯勺皆用秘毒泡过,此刻毒性应已侵入你五脏六腑,你可试着运气大周天,看看气海、巨阙二穴是否隐隐作痛。」
古泰来像试着运了下气,然后问:「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赵青彦说:「毒性半个时辰后发作,届时道长全身溃烂而死,我再以灵虚留下的《炼丹秘法》将道长道体也炼些小玩意出来,看你是喜欢链子还是坠子又或……」
赵青彦蓦然惨呼一声。
姬小彩二话不说,玩了命地扑上去,爪、翅、喙并用,抓伤赵青彦头面,抓破他肩上伤口,又巴在他脸上,去啄他一只眼。
赵青彦急痛攻心,下意识地用手去扯姬小彩,嘴里怒斥:「你敢啄我!」发了狠要废掉姬小彩两只翊膀。他下手极重,姬小彩却是发了疯一样,不顾疼痛也要去伤他,赵青彦抄着匕首去削姬小彩的脑袋,可手才动了一下,便钻心样的一痛,两只胳膊从肩膀处齐齐垂下,再无法使力。
灵虚玉匕轻飘飘落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消失不见。
古泰来将红了眼的姬小彩抓在手中,伸指在他额上拂了一下,口念「净心神咒」,看他眼神慢慢转了清明,再反复检视他身上伤口,才放下心来。赵青彦此时已痛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嚷嚷着「来人呐」,又扑到古泰来脚边,发了疯的恶狗一样嘶喊:「你对我做了什么!」
古泰来冷笑:「废了你两只手的经脉罢了。」说着,两指一划,赵青彦又杀猪样地惨叫起来。
「腿,我的腿!」
古泰来说:「喏,现在是废了你两条腿的经脉。」
天上雷声滚滚,院落里赵青彦叫得更大声:「来人呐,人都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