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颜哪敢说疼,连忙摇摇头,又瞥他一眼,却见他皱眉看着她的脸,虎视眈眈的模样。她连忙捂住脸,抗议道:“皇上不能再捏了!”
“金清玉肤膏还有没有?”祁淮问。
裴昭颜点头,关心的问:“皇上受伤了吗?”
祁淮重重咳了两声:“晌午别出门了,朕下手有些重。”说完他便起身走了,和清晨时一样落荒而逃。
裴昭颜疑惑的下床,坐在梳妆台前,清晰的看见脸上几道红痕,她嘟着嘴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今晚皇上过来,她才不伺候呢!
疾步走出明华宫的祁淮早已心生懊恼,他来这里是给裴昭颜下马威的,没想到栽的却是自己。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养心殿批阅奏折,却总是忍不住抬首瞧一眼大殿,可这里空空荡荡的。
他想起那道作画的倩影,时而蹙眉时而欢喜,偶尔神情被宽大的画架掩盖,他瞧得便更加肆无忌惮。
有裴昭颜在,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明明方才才见过她,祁淮勉强压下心里的思念,聚精会神的批阅奏折。
李德福自然知道祁淮在想谁,他思索了片刻,他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晗妃娘娘说想在紫藤树下放几个石桌。”
祁淮没接话,心却已经飘远了,裴昭颜对别的一窍不通,附庸风雅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足十。可不知怎的,他却想起昨晚她布菜时的可爱模样,古灵精怪的。
就是因为纳了她,所以才能看到她的许多模样,祁淮有些庆幸,又有些得意,裴昭颜到底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李德福坚持不懈的又问了一遍,这才得到祁淮的回应:“朕准了,尽快办好。”
李德福便退下去准备了,尽快办,皇上是不是恨不得一炷香的工夫就把石头选好、把石桌打磨好抬过去?
养心殿这边鸡飞狗跳,裴昭颜却优哉游哉的画着师父的画像。
她悟了,就算生命还剩下两个月,她也不能自怨自艾,好好的给师父画张画,日后还能留个念想。
还有师公,还有师兄师姐们,都要给他们画一幅肖像,这样她就没什么遗憾了。
天色渐晚,橙心劝道:“娘娘,皇上快过来了,您要不要换件衣裳?”
裴昭颜瞅了一眼身上橘红色的宫装,摆摆手无所谓道:“挺好的挺好的,我喜欢。”
可是皇上不一定喜欢啊,橙心叹了口气,猛然发现她的袖子上有几滴墨汁,定是不小心染上的,这可怎么得了?她又劝:“娘娘,穿着脏污的衣裳不能见皇上,还是换一件吧。”
蓝玉也跟着劝,裴昭颜满不在乎的看了眼袖子上的墨汁,想象了一下皇上暴怒的模样,还是同意了。
做嫔妃真难啊,裴昭颜边换衣裳边叹气,以前她穿着染了大半墨汁的衣裳,皇上也没说过什么。
以前这种做法是敬业,现在竟是对皇上的不敬了。
宫装繁琐,橙心蓝玉手脚再麻利也得用一刻钟的工夫,裴昭颜也没着急,和她们闲话:“你们的家都在哪里?”
两人都说了,裴昭颜羡慕的看着她们,心里有些向往:“我还没离开过京城呢,真想出去看看。”
“这有什么呀,奴婢们还羡慕京城的繁华热闹呢,”蓝玉年纪比橙心小,话也多一些,“就算在皇宫里做宫女也值了!”
“是呀,做什么都比做嫔妃好。”裴昭颜想起做画师时的自在日子,感同身受的接了一句。
橙心慌了神,连忙说道:“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好吧,这话也不能说。裴昭颜揉揉脸,问:“我脸上的红痕消下去了吗?”
两人都点点头,瞧了她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是皇上和娘娘的事情,她们不该问的。但是身为奴婢,万一撞见皇上和娘娘亲密,她们可是犯了忌讳。
终于换好了衣裳,橙心鼓起勇气问:“娘娘,您和皇上昨晚有没有……也好让奴婢们心里有个数。”
裴昭颜没听懂,她疑惑的看着她们:“有话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罚你们。”
娘娘太单纯,她们怎么好意思开口啊!蓝玉性子急忍不了,直接问道:“娘娘和皇上昨晚有没有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