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现在不在……裴昭颜不由得兴致高昂起来,开始学着画紫藤花,不赏给她那她就自己偷着学!
这一画便是小半个时辰,祁淮回来便看见裴昭颜,他停下脚步看着她提笔作画,心里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满足,她像是在等他归来。
注目片刻,他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走近,像是怕惊扰了她一般,走的格外缓慢。
来到裴昭颜身后,他闻见一股淡淡的香,轻轻悠悠的往他鼻间钻。他匆忙远离了一些,脚步声有些大,裴昭颜疑惑的回头,便看见祁淮冷着脸站在一旁。
她忙不迭的行了礼,心知又忘了时辰,懊悔不已。
祁淮站着没动,还没等他说什么,余光看见一个青衣姑娘慢慢走来,她声音轻轻的:“皇上,紫檀姐姐吩咐奴婢送养神汤。”祁淮摆摆手,那女子放下养神汤便走了。
裴昭颜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皇上身边并没有什么嫔妃,只有一青一紫两个宫女,可是这个青衣姑娘她没见过呀?
祁淮见她疑惑,随口问:“看什么?”
裴昭颜问了出来,祁淮觉得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便道:“她是青黛。”
“可是……”声音和长相都不像啊,裴昭颜默了默,心中莫名有些发凉,也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每次从养心殿出来,裴昭颜都会如丢了魂一般,这次尤甚。
青黛死了。
自从那次她蹲麻了腿,就再也没有见过青黛,也怪不得每次提到青黛,紫檀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是青黛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不过是把不属于她的工作交给了她、和她抢了画像。除此之外并没有得罪谁,皇上为什么要让她死?
裴昭颜如坠冰窖。皇上想杀死一个人太容易了,花鸟使如是,青黛如是,后宫的嫔妃也如此,只要不合皇上的意,通通都该死。
她打了个冷颤,疾步走回画院,又慢慢顿下脚步,花鸟使一事是她误会了皇上,万一青黛的事也是误会呢?
裴昭颜在画院附近徘徊不定,她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去问紫檀。
画院和养心殿离得不算近,来回一趟耗费了她许多力气,快到养心殿时候她有些累,决定歇一会儿。前面便是回廊,她快走两步坐下来,迎面走来一对姿容出众的璧人。
她好奇的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睿王爷祁清和睿王妃程玉墨,又连忙起身行礼。
祁清略微颔首便要走,程玉墨却拧眉停住了。祁清察觉到爱妻的情绪,疑惑回头,温润道:“墨儿,怎么了?”
“宫中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程玉墨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又转首朝祁清笑的乖巧,“我见了喜欢。”
祁清一眼未看,满心满眼都是程玉墨,他上前牵她的手,声音更柔:“墨儿才是倾国之色。”
程玉墨听了又笑,更显娇媚,两人相携往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裴昭颜刚坐下,听见方才和她一同行礼的宫女羡慕道:“咱们睿王爷和王妃感情真好啊,瞅着真是般配。”
另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说:“嘘,在宫里别说这事儿,你忘了啊,皇上是最不喜睿王妃的。”
“可是我瞧着王妃人挺好的啊,不愧是丞相的女儿,长得美极了。”
“哎呀,看来你是真你忘了,睿王妃以前和皇……”
两个宫女走远了,声音也压的极低,裴昭颜便没再仔细听,心里想着其它的事情。
皇上的兄弟众多,各个都死于夺嫡,唯有向来不问政事的睿王爷活了下来。不过真的有这么简单,只是因为他与世无争的性子吗?
她想不通,又一次望向回廊,睿王爷和睿王妃已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想起目光阴沉的祁淮,还有那些无疾而终的嫔妃,裴昭颜的脊背莫名的一阵发冷,若是入了后宫,她还有活路吗?
她站起身,匆匆往养心殿走去。
紫檀正在调.教底下的宫女,见裴昭颜来了,她连忙笑道:“裴司艺,皇上如今在养心殿和睿王说话呢,您是要去养心殿?”